第二十九章 脸都木了(1 / 2)

龙阙 石头与水 7453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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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李镜的胸怀,敢嫁给秦凤仪这种惹全天下姑娘爱慕之人了。其实,便是李镜的胸怀,以前也吃过一些小醋。

如今不一样了,俩人的亲事正式定下来了,李镜再不担心阿凤哥叫别人拐跑。故而,连下船的时候,那一脸威风劲儿就甭提了。

秦老爷扶着秦太太先下的船,岸上姑娘们完全视而不见。待秦凤仪扶着李镜下船,姑娘们那呼喊之声,简直甭提了。秦凤仪还站在船头朝大家摆手,他将手向下一压,偌大码头立刻静寂无声了,就一句话,“姐姐妹妹们,我带着媳妇回来啦。”

姑娘们真是为她们的凤凰公子高兴,因为凤凰公子追妻的传奇早就传遍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并且,随着秦凤仪一举高中探花郎,还被写进了府志,从此就名传千古了。今凤凰公子终于娶到了自己心仪的美娇娘,还是侯府贵女,多好啊。可另一方面,不少姑娘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虽则知晓凤凰公子终有一日必将娶妻,但一日未娶,自己就有一日渺茫的希望啊。今凤凰公子亲事一定,怎能不叫人痛伤肝肠。

于是,姑娘们越发哭叫个没完。

至于后面跟着的俩小舅子,李钦与李锋,当日天街夸官他俩都在官学念书,没见着大姐夫风采,这回可算是给补上了。

李锋不禁心下暗想,怪不得好几年前父亲派人来教训大姐夫,他家的管事小厮都被扬州姑娘们揍个半死。先时李锋都觉着不可思议,今亲见大姐夫人气之高,李锋方明白,原来竟是真的啊!

俩半透明小舅子正相扶着下船,就见这江南姑娘们已一边哭一边朝大姐夫扔鲜花鲜果,好在扬州府安排了官府护卫,不然,生怕这些姑娘做出什么激动事,让新科探花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李钦就觉着,这一边哭一边扔鲜花啥的,怎么搞得他大姐夫好像有啥不测似的。

当然,这想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李钦自己都呸呸两口,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他是很讨厌大姐夫啦,觉着这人浑身没有半点优点,根本配不上自家大姐。可眼下,自家大姐亲事已定,要是那招人厌的家伙有个好歹,大姐可怎么办?

也只有盼着那家伙长命百岁啦!

秦凤仪一路走一路跟姑娘们摆手打招呼,待得出了码头,扬州知府章知府正在彩棚下等着新探花一行呢。秦凤仪大笑着带着媳妇过去,深深一揖:“章大人好。”

章知府连忙扶住秦探花,笑道:“探花郎切莫多礼,以后同朝为官,大家便是同僚了。”秦凤仪挑个飞眼:“我心里一直拿大人当长辈的。”

章知府一笑,与秦家夫妻打招呼,夸二人教子有方,秦老爷、秦太太既欢喜又荣光啊!待爹娘说过话,秦凤仪又把媳妇介绍给章知府,与李镜道:“这就是当时鹿鸣宴上救过我的章知府,要不是知府大人,我清白险些不保。”

李镜微身一福,正色道:“多谢大人对外子的关照,我在京城常听外子提起您。”章知府见李镜还是姑娘家打扮,但秦凤仪以妻相称,李姑娘也没反对,便知二人定是已定亲,尚未成亲。这亲事一定,女方便是男方的人了,故而,这般称呼也没什么不妥。何况,这是景川侯府的大小姐,人家都不反对,章知府自然更不会多言。章知府还了半礼,笑道:“探花是我扬州府出众学子,我乃扬州府本地父母官,这些事,我既见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如今好了,探花郎亲事一定,他也算有主了,便是我这父母官,也放心不少啊。”

秦凤仪不满:“什么叫有主啊,是我要娶媳妇啦。”

章知府一笑:“给探花郎预备了车轿,探花郎请上车轿吧。”

秦凤仪这还不明白呢,拉着章知府道:“大人,您真是来接我的啊?”“这叫什么话,我要不是来接你的,扎这花棚做什么。自然是来接你的。”

秦凤仪先时以为只是凑巧知府大人在这里呢,如今见人家真是来接他的,他真是受宠若惊,连声道:“这如何敢当呢。您可是咱们扬州的父母官。”

“行了,这科你与方解元,一为状元,一为探花,三鼎甲,咱们扬州学子占其二,咱们扬州城也脸上有光啊!可惜方状元未能一同回家乡,有探花衣锦还乡,也是咱们扬州盛事,莫与我客气了,赶紧上车吧,明儿府衙设宴,探花郎可得赏光啊!”

“别,当是我设宴请您。”

“莫啰唆了!”章知府拍他肩头一下子,低声道,“怎么还叫我把实话说出来呢,这也不是为你,你风光走一圈,叫咱们府里的学子们见一见,以后他们也好用功念书,多考出几个状元探花才好。”

秦凤仪方明白了,偷笑道:“你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嘛,真是的,一点儿不实诚。”章知府道:“没人像你这般啰唆。”

李镜看那车倒不是多华丽,但也鲜花着锦,耀眼非常,于是道:“知府大人何不与外子同乘?”

“是啊,大人,咱俩一道坐,我考秀才还是你评的卷呢。”秦凤仪拉着章知府的手,就要拉章知府同乘。

章知府一个巧避就把手拿了回来,笑道:“还是姑娘与他同乘吧,我可受不了姑娘们那尖叫。这车宽敞,秦老爷、秦太太也一并站在花车上,也让扬州城做父母的都晓得,待家中麒麟儿金榜题名,何为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啊!”

章知府对于出风头的事没兴趣,因为,他头上还有巡抚、总督呢,他不好大出风头。倒是秦老爷、秦太太,能生出秦凤仪这种天生爱出风头的家伙,俩人也不是啥低调人,主要是家里儿子这样大的出息,搁谁家父母谁不愿意显摆一二,说与天下人知道啊!

至于李镜,这位姑娘能相中秦凤仪,审美偏爱就是出风头的这一款啊!

于是,秦凤仪带着媳妇,秦老爷带着媳妇,一家四口登上花车,家也不回,径自往扬州城游行去了。

至于李钦和李锋,好在李镜还是想着他俩的,与秦凤仪说了一声什么,秦凤仪朝后吼一嗓子:“大人,把我小舅子们先送家去啊!”章知府笑着摆摆手,让秦凤仪放心。

至于被托付给扬州知府的小舅子们,脸都木了。

被抛弃的两个小舅子先一步回到大姐夫家,然后,下人也很热情地奉上热茶热点,打来温水,由二人的贴身丫鬟服侍着俩人洗漱。扬州美食,便是在京城也是极有名声的,俩人在船上还悄悄讨论过来扬州后要尝一尝扬州这些好吃的。但如今,不知怎的,对着这琳琅满目的精美小食,二人竟然无甚胃口。

李锋都说:“哥,咱们还不如跟着姐夫的花车看热闹呢,今儿扬州城还不知道有多热闹。”

“刚下船你还没看够啊。”李钦心说,跟人屁股后头有什么好看的!这扬州知府也是,扬州城有名的富庶之地,弄个花车,只能站四人,这也忒小家子气了,也不知这扬州知府哪儿的人,咋这么没见过世面!

李钦道:“扬州城也没多大,天街夸官一个时辰也就完了,我估计大姐姐、大姐夫他们这也就要回来了。”

结果,大姐姐、大姐夫没回来,倒是不少秦家旧交打发人送帖子拜见,还有些是直接上门来的。家里主子们都没回来,大管事还在码头看着卸东西呢,家里就有个小管事,遇着这么些人上门拜访,就有些六神无主,便来请教两个小舅爷了。

甭看李钦是个道学,李锋年纪也还小,但俩人毕竟是出身侯府。李钦也没推托什么,这便是大家子弟的教养了,并不说这是姐夫家的事,他不好做主什么的。眼下没有主家在,光是管事应付那些送帖子的还好,但有朋友亲自上门,只有管事过去招待,倘主家都不在没法子,如今他们是正经小舅爷,就不好让人家干等。李钦便与管事道:“你们老爷平日里都在哪个厅院理事?”

管事忙道:“在前头小花厅。”

李钦便起身道:“今你们老爷和你们大爷不在家,我过去见一见他们罢了。”与弟弟道,“你先吃些点心,歇一歇。”

李锋不乐意了:“一个人吃点心有什么趣。”跟他哥一道过去招待客人。

李钦带在身边的不是贴身的小厮,也是侯府里能干的大仆,这些人在花厅里外一站,较秦家这等商贾之家的仆从,不论规矩还是气势,都生生压了一头去。而那些过来拜访的朋友或是生意伙伴,听说这是小舅爷待客,皆心下暗道:真不愧侯府公子,别看年纪不大,这通身的气派,就不是咱们这些土财主能有的!一时不由得多了几分郑重。更兼想到秦凤仪这桩亲事,更是人人羡慕,原想着,这侯府当真能许婚,还以为得是个什么破落侯府呢,结果,一瞧人家小舅子,这也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啊!

于是,只要见着小舅爷的,都晓得,人家秦探花这亲事是真正结的好亲!

待秦家那出风头的一家子回来后,李钦把过来的客人都招待完打发走了,连午饭都安排妥当了,叫了狮子楼的席面儿。秦凤仪欢喜地问:“有没有叫狮子头?”

李钦唇角噙着笑,道:“知道你爱吃,一个都没叫!”

秦凤仪顿时一声惨叫,他倒也知道好歹,知小舅子们帮着待客辛苦了,于是,虽然吃不到狮子头,也没有太批评二小舅子。待收拾好了,用午饭时才见到一人一盅狮子头,秦凤仪眉开眼笑,说二小舅子:“学坏了,竟然戏弄姐夫。”

李钦白白眼,才不理他,低头舀一勺狮子头,却也觉着清香扑鼻,入口甜糯,果然比在京城吃到的味道更好三分。秦凤仪不由得又显摆起在太后那里吃过的狮子头来:“不晓得是如何做的,比狮子楼的狮子头更加爽润清香。”

在太后宫里吃狮子头这事儿吧,秦凤仪都显摆八百回了,李镜都不愿搭他这茬了。李钦更是肚子里直翻白眼,李锋一向食不言。独秦老爷、秦太太,不要说儿子说八百回,便是儿子说八千回,他俩也捧场,无他,他俩的感觉与儿子是一样的,在太后宫里吃饭,这是多么荣光的事啊!简直可以光宗耀祖了!

于是,秦太太就说了:“我儿,那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吃食,如何能与咱们凡间的一个样儿!你哪里晓得太后娘娘的吃食,说不得里面就放了什么咱们凡间没有的龙肝凤胆、仙果奇珍!味儿自然是不同的。”

李钦好悬没呛着,秦老爷却是十分赞同妻子这话,道:“可不是嘛。我听说太后娘娘、皇帝老爷吃的,都是咱们民间没有的东西。你瞧着也是个狮子头的样儿,实际上,那里头的用料,可没一样是咱们民间能有的。”

秦凤仪到底是在太后宫里吃过饭的人,他还有几分理智,道:“那不能,狮子头就是猪肉做的,难道太后宫里的狮子头不是猪肉做的?”

秦太太这便不晓得的,秦老爷却是自认见多识广,道:“我儿,纵是猪,那也不是寻常的猪啊!咱们民间的猪吃些糠料粮食,你知道太后用的是什么猪不?”

“不知道。什么猪?”

秦老爷一本正经道:“我听说,太后娘娘和皇帝老爷吃的猪,都不是吃粮食的,那猪吃的是鹿茸海参、海陆奇珍,这样的猪养起来后,再杀来吃肉,做狮子头。你想,这宫里的狮子头,能与咱家里的一样味儿?”

秦凤仪仔细琢磨了一阵,很认同地点点头,道:“这也有理啊。我小时候上学,班里就有个小胖子,常跟我打架,娘你还记得不?”

“记得,就是姓涂的,他家以前还往咱家扔过匿名信要绑架你,把我吓得半年没叫你出门。”

“就是那涂胖子,那时候念书,中午都是在学里吃饭,我们吃的都是正常的饭食,他不一样,那小子,每天海参鱼翅燕窝粥,胖得跟个球似的。人天天吃好的,都能长胖。这一个道理啊,要真是叫猪这样天天吃好的,肯定这猪也别有滋味啊。”

李锋直接给他姐夫这理论闹得喷了饭,还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李镜忙叫丫鬟来给弟弟收拾,李锋笑道:“姐夫,吃饭时你莫说笑话,笑死人。”

“哪里是笑话,这是真的。涂胖子是我小时上私塾的同窗。”李锋跟着丫鬟去换衣裳,李镜问:“怎么,还有人绑架过你?”“都小时候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这事便由秦太太大致与儿媳妇说了:“阿凤小时候生得好,不是婶婶吹牛说狂话,扬州城就没有这么好看的孩子,他小时候我一抱出门,哎哟,半条街的人都要过来看,还要抱一抱,我都不敢叫人抱,生怕被别人抱跑了。”

李镜瞧秦凤仪那完美的侧颜一眼,笑道:“倒也有可能。”

“绝对有可能啊。”秦太太道,“阿凤因生得好,小时候就不得闲,只要有人成亲,必然要请他过去做滚床童子。这认识的还好,有些不认识的,托人送礼的也要请咱们阿凤去。”

秦凤仪点点头,道:“我小时候,可是扬州城第一滚床童子。扬州城里有个官媒,姓赵,人都叫她赵媒婆,就因着会奉承我娘,时常来我家送礼,因她与我家关系好,就有许多成亲的人家,托她来我家说,叫我去做滚床童子呢。我十二上还被央着去做这差事,可丢人了。”

李钦故意问:“这有什么丢人呢,这说明姐夫你招人喜欢。”

秦凤仪是个实诚人,便说了:“这成亲,非但有滚床童子,还要有滚床童女,寓意儿女双全。我都十二了,跟个五六岁的奶娃娃要在人家新床上滚两圈,还不丢人?”现在想想,秦凤仪都觉着很丢脸。

李钦憋笑:“是挺丢人的。

秦凤仪听出点儿什么,斜着眼瞥二小舅子一眼,道:“就知道笑话你姐夫。”李钦道:“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李钦坐在秦凤仪下首,秦凤仪伸手就敲他脑门一下,李钦这样的谦谦君子,当然,这是李钦在内心深处给自己封的,哪里会料到有人在饭桌上动手啊,还敲他脑门儿。李钦气坏了,秦老爷连忙道:“阿凤,怎么能对小舅爷这样无礼。小舅爷多好啊,这小半天都是小舅爷帮着招待客人,这么懂事的孩子,也只有亲家那样的人品才能教导得出来。

秦老爷对着李钦就是一通夸啊,秦老爷做了多少年生意的,哪怕有程尚书为靠山,秦老爷也得有自己本事才能短短数年内压下这些扬州本地的大盐商,在盐业里分了一杯羹。李钦年纪小,秦老爷这一通夸,把李钦脸都给夸红了,直道:“秦叔叔你客气了,你与大姐夫不在家,这都是应当的啊。”

“这份儿应当便是大家气派啊!”秦老爷感慨,然后找出李钦的无数优点,譬如,斯文啊、能干啊、懂礼啊,总之是从外貌到灵魂,这一通夸完,基本上午饭也就吃好了。

第二天,秦老爷这嗓子都哑了,秦凤仪半点儿不同情他爹,道:“这是夸二小舅子夸的。”与二小舅子道,“我爹的医药费你出啊。”

李钦一袖子甩到大姐夫脸上,决心就为了秦老爷夸他那些好话,也不与这人一般见识。

秦凤仪偷乐,想着小舅子怪好骗的,给他爹这老油条哄几句,就害羞了。

其实,不仅秦老爷嗓子不舒服,秦太太也是嗓子发干,有些痒,有些疼。得了,俩人都累着了。倒不是秦老爷拍二小舅爷的马屁给累着了,是昨儿俩人在花车上朝着向他们祝贺的百姓喊话给累着了。用秦凤仪与李镜的话说:“我爹我娘没经过这些事儿,他俩又实诚,别人都朝咱们喊话,就要回人家,铁打的嗓子也经不住这样喊啊,昨儿只顾高兴了,忘了这茬,昨儿就该开些枇杷膏吃的,不然,也不会病了。”没法子,请大夫来开方子看病吧。

请的还是秦凤仪最不喜欢的许大夫,秦凤仪是想换个大夫请的,奈何他爹他娘就信这许大夫。秦凤仪待许大夫甭提多客气了,一口一个许爷爷。许大夫也是一副仙风道骨神仙样,笑道:“探花郎客气了。”过去给秦家夫妇诊治,无非就是心绪过喜、有些上火。许大夫给开了汤药,叫按时服用,饮食上忌荤腥。

待许大夫开完药,秦凤仪略一看方子,请许大夫出去用茶,亲自陪着说了会儿话,奉上红封,客客气气地把人送了出去。

许大夫回家还说呢:“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探花郎四年前那不知好歹的劲我还历历在目呢,一转眼,就这样有出息了。”

许太太道:“瞧你说的,不出息能做探花郎。”

此不过小节,便是李镜看秦凤仪待大夫客气,也是想着他大概是心忧二老生病,断想不到是秦凤仪仍记着当年被许大夫整,吃好几天苦药的事呢。

秦老爷、秦太太一病,铺子里的事就得暂缓,好在俩人只是小病。只是不能跟儿子一道去府衙吃酒啥的。

秦老爷很喜欢二小舅爷李钦,也喜欢三小舅爷李锋,觉着俩孩子都很好,与他们道:“只管跟你们姐夫去,只是你们年纪尚小,酒不要多吃。咱们这里虽是乡下地方,也自有一番热闹,也看着你们姐夫些,莫叫他吃醉才好。”又叮嘱儿子,“要照顾二位小舅爷。”让三人只管去府衙赴宴。

李镜也自有一番话说与他们,这样的场合,李镜本想着是不去的。秦凤仪道:“你也一道去,跟知府太太说说话,知府太太也很不错,你们一准儿有话说。”

李镜道:“咱们还没成亲,我这样应酬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去吧去吧。我早想成亲了,不是吉日得八月吗?说来,京城的大师们会不会算啊,看算的这个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给算到八月去了。”秦凤仪又抱怨了一会儿成亲日子太晚,让李镜一道去。于是,秦凤仪就带着媳妇、俩小舅子过去府衙赴宴了。秦老爷、秦太太在家里喝药吃素,甭提多郁闷了。秦老爷道:“就是没有这福,正风光的时候,硬是给病了。不然,今儿跟儿子一道去,多体面啊。”

“是啊,以往都是过去府衙给知府太太请安奉承,这回可是人家请咱,正经来往。”秦太太也感慨道。

李镜与秦凤仪都要出门了,忽想起一事,道:“这给叔叔婶婶请大夫看病,我险忘了,有没有给巡抚、总督那里打发人送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