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迟宴泽用一个五年的漫长时间证明,一根风筝线只会捆绑一只风筝,他们当初大学时在一起,就是这么一对一的纯粹。
后来,在她离开以后,他对她,也是这么纯粹。
在周柠琅犹豫要怎么回他的时候,对话框里他再传来两字。
【公主。】
她已经叫过他很多次,别这样叫了。
然而他还是这样一直不改,一直把她当公主伺候。
她跟大学旧友去夜店,他不放心,悄悄开车来后海,为她盯梢的这一夜,周柠琅终于有些明白了,周柠琅真的就是迟宴泽的公主。
【我跟枝枝下周在基地医院有义诊,这几天要早上六点就起床准备很多工作。】
想了想,周柠琅还是拒绝了男人,今晚,他这样吻过她,就足以让她回去想他一整晚了。
男人听完之后,启动了G500的引擎,很精准的把手里燃灭的烟头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周柠琅见到他终于决定要走,舒缓了一口气。
等到G500顺着长街驶走,周柠琅的手机叮一声。
【可是,爷还为柠柠硬着呢。】
适才被他热吻的晕眩沉沦感再度朝周柠琅袭来。
他痞坏着,想不害臊的时候,真的可以很不害臊。
*
一个礼拜以后,各大医院带来的住院医生在基地一起进行大型团建,内容是给基地的空军官兵们做义诊。
因为很多住院医生是漂亮女生,基地很多年轻新兵是单身,得到消息,来参加诊断的男兵们多不胜数。
每个长得漂亮的女医生都被一帮俊小伙子们围着,要她们给他们看病,看着看着就开始要她们的微信了。
但是很奇怪,周柠琅坐诊的桌子就很少有人来光顾。
即使有人来,都是后勤部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好像都被谁提前下了禁令,不准靠近她。
虽然他们路过她坐诊的桌子前,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美人看,三三两两,饶有兴趣的对周柠琅评头论足,可他们一边聊就一边路过了,不会真的坐到她面前来,要求她给看病。
周柠琅于是闲了一下午,赵枝他们都忙得晕头大汗。
给一个上了年纪的航空兵大爷量完血压,她跟他讲了讲平时如何做锻炼降血压,大爷直夸医生妹子服务态度好,满意的离去。
周柠琅起身到后面的诊床边一个矮柜里拿东西。
她今天披散了乌黑长发,穿着雪白的白大褂,里面是衬衫跟A字裙,踩着有珍珠扣条的裸色半高跟,在矮柜前蹲下,拿出一叠新的夏季流行疾病预防小知识宣传单。
回头来,有人来了,不报姓名,径直躺到诊床上,用亮里透着磁的声音说:“我腰疼,周医生能帮我看看吗。”
“……”
周柠琅眼睫一颤,还没背转身,就预感到这声音的主人可能是谁。
她觉得他来找她看病太恶作剧了。
可是,他就是来了。
周柠琅起身,回转头,见到男人姿态大喇喇的躺在病床上,睁着一双眼角带着隐形钩子的桃花眼,撩起眼皮,痞里痞气的朝后看她。
他没穿队服,就穿了黑色涂鸦短体桖跟工装裤,脖子上有条细银项链,是周柠琅送给他的。
坠子是她亲手去银店做的,在大三那年的情人节,她送他银色的开飞机的小王子。
上次在京南遇见的时候,他脖子上没挂着。
那日,周柠琅初来京北,他们在基地医院的宿舍楼前遇见,他脖子上也没有。
今天,他诡异的将它戴出来见她,周柠琅觉得他可能是哪根神经管出问题了。
“不是义诊吗?应该不花钱就什么病都管看吧,爷腰疼,周医生给摸一下吧,看看是怎么回事。”
迟宴泽把双手扣在胸前,视线上扬,神情痞坏,得意的瞧着只能傻站在那儿的周柠琅。
她一脸惊慌又震惊。
她肯定想不到今天她摆摊义诊,怎么她生意那么差,别人的诊桌前全排满长队,就她这儿空空如也。
那是因为迟宴泽这个大少爷要来找她看病。
前不久他们那个创伤急救讲座讲完,说过几天会有一场义诊,欢迎大家来参加。
周墨恺就已经跟基地里的人挨个打过招呼了,谁他妈到时要是敢去找那个叫周柠琅的大漂亮医生看病,就是跟他恺爷过不去,以后别想在白桦屯混出头来。
以至于,今天下午,周柠琅最重要的特殊病人就是迟宴泽。
这病都病好多年了,这一次,周柠琅一定得给迟宴泽治好了,不然,周墨恺不会让她离开京北。
因为太久没来人了,周柠琅觉得闷,脸上没戴口罩。
义诊在基地一个空置的巨型飞机仓房里举行,每个医生坐一张办公桌,后面放置一张简易的诊床,床四周挂了架子。
架子上挂帘子,病患需要做身体检查时,帘布就得拉起来,保护患者隐私。
这本来很正常,但是当患者是迟宴泽,医生是周柠琅,这个不花钱的义诊就像是迟宴泽这个纨绔公子爷来白嫖周柠琅了。
拉上挂帘,将四肢发达的健美身躯往诊床上一躺,迟宴泽只等着周柠琅来伺候他。
领悟到这种意思的周柠琅却也不能赶故意来闹她的男人走。
周柠琅很快挂上深蓝医用口罩,来到迟宴泽身边,问:“哪种疼法?”
“疼起来要命的那种。”
迟宴泽回答。
“腰的哪里?”
周柠琅转身想套一次性手套,给病患摸腰,却发现适才手套被赵枝全部拿走了,因为他们那几张桌子排队候诊了很多人,她这儿门可罗雀,她就把那叠手套给他们了。
眼看也下午四点了,五点义诊就结束了。
于是,周柠琅只能徒手给迟宴泽摸腰。
她故作镇定,眼眸里短暂闪过的羞涩跟尴尬被迟宴泽看出来了。
他冷着脸催她,说:“好像脊椎那里都不舒服,不太好描述。你要具体给我上手摸,我才能具体的告诉你。”
周柠琅伸手。
迟宴泽微微抬腰,她手伸到他的棉体恤里,摸到他结实的背部肌肉,压下手指,点触他的脊椎骨,用对人骨熟悉得不能熟悉的知识,探究他到底是肌肉受损还是脊椎受损。
她清冷的指尖在男人后背移动,手指渐渐升温,不止口罩下的呼吸变了,周柠琅的眼眸也蒸腾出热雾来。
“坐起来,我要瞧瞧你后背。”
周柠琅故作镇静的说。
“好啊。”
混不吝的人欣然答应,不但姿势爽利的坐了起来,还一把将上身的圆领棉体脱了。
“没让你脱衣服。”
周柠琅为迟宴泽坠了。
知道他以前是军校校草,现在是空军基地地草,不论何时何地,就他狂拽炫,帅得没边,骚得不行。
但是现在是在义诊,他也没必要到周柠琅的眼皮底下来营这种贩卖男色的业。
“你不是想看我后背吗,正疼着呢。”
迟宴泽问,黑眸朝她看去,唇角一勾,“周医生先给我上点止疼的措施吧。”
还未等周柠琅问他什么样的止疼措施对他管用,迟宴泽捏住她的小手腕,另一只手摘下她的口罩。
尔后,将她带他身上,厚手掌掐紧她的细腰,又痞又混的冲她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