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瘾症
“我怎么坏了, 告诉我,我身上……哪里坏?哪里最坏?”
伍明纬拉温琰的小手,往他发烫的身上带, 浑不吝的一路朝他劲腰下的某个躁动部位引。
温琰脸烫得跟发烧一样, 快速把手收回来, 训他道:“少耍流氓了, 好歹还是个警察,我早给你准备了换的衣服。”
“真的?”
伍明纬没料想到自己女朋友如此把他放在心上,来陌生城市上班,租的房子里会第一时间为他准备换洗的衣服。
“嗯。”
温琰害羞的答应。
“乖。”
伍明纬认真的吻温琰的额头,心里一下无比的怜惜她, 不想再借着生她气, 借着教训她偷偷跑来云城上班的由头去逗她了。
温琰起身,打开衣柜,把自己给他事先准备好的居家休闲服拿出来, 告诉伍明纬:“前两天跟急救中心的同事去逛街的时候买的,想着你偶尔过来, 可能会要穿。”
“所以小温软租这房子的时候,就在心里期待我会来陪小温软过夜?”
伍明纬明白了, 心里对她那股子怜惜更甚。
“租房子的时候还专门找个善良的阿姨租了一套婚房?”
伍明纬像分析犯人犯罪一样,剖析温琰的一个个行为。
“意思就是我以后跟小温软住在这儿就像结婚了一样?”
最后得出结论。
“讨厌, 你嘴贱不贱。”
温琰把给男人买的居家服扔到他身上,轻轻砸他。
伍明纬捡起来, 去了浴室洗澡,情绪躁动的洗完出来, 发现温琰居然睡着了。
她为了应付新环境太累了,白天工作, 晚上搬家,赶着收拾房间。
此刻她枕在软枕头上,柔软乌黑的长发散开,阖上眼睑,莹白的脸蛋细腻发光,睡颜安稳。
伍明纬不忍心弄醒她,只好将自己的欲念压住了,她能来到他身边,就已经让他得到全世界了,一晚不做,没什么。
他最后只是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把凉被给她盖上。
翌日,温琰醒来的时候,厨房里有热粥跟几个清炒的小菜。
伍明纬人已经走了,偶然发现她来云城上班的他只能临时陪她一个晚上,棉石县的边防派出所里还有好多事等他去处理。
微信上,他说:【小温软下次别耍赖,假装先睡着,记得欠我一次碎裙子。】
碎裙子的意思就是跟他做。
昨晚他去洗澡的时候,温琰本来心里很躁动,羞赧着等他出来,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再回到床上躺下,就睡着了。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
等伍明纬出来,他没有把温琰弄醒,其实他从小客厅把温琰抱到床上的时候,温琰就已经习惯性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发烫发硬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温琰以为昨晚她肯定逃不掉,他们已经分开许久,温琰知道他忍不了了。
他这样肆意的男人,对这种事总是有些成瘾,总喜欢把温琰弄在他怀里湿透了的哭。
结果昨夜,在这个干净,整洁又温馨的婚房里,许久没见温琰的伍明纬居然忍住了。
【好好上班,我有时间了马上过来看你。】
【我让孟渡给你安排几个人来保护你安全。】
【要乖。】
最后一条,【要记得想我。】
温琰读着男人的微信,喝着他熬的粥,有媳妇熬成婆的成就感,高中时那个目中无人的浪痞公子哥现在竟然是这种体贴型的人夫人设了。
温琰真的觉得来到云城的选择很正确。
接下来,紧急救护中心的工作忙碌又充实。
云城离真正的边境差了一段距离,城市里治安环境算好的,温琰在这里上班上得很愉快。
周三下午,他们接到一个报诊,有人在家里被自己的亲生子拿刀砍伤了,用的是做菜的菜刀,让医生赶紧去现场救人。
温琰跟傅晋升立刻接受调配,坐救援中心的120救护车去援救。
去了现场后,温琰感到十分不适。
即使身为外科医生,已经经历了许多的血腥场面,然而见到一个中年男人被自己的亲生子拿刀砍倒在地,在鲜红的血泊中因为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模样,温琰还是血气翻涌,感到触目惊心的压抑。
“温医生,压住他的伤口。这儿,那儿,还有下面的腿。”
傅晋升累得喘粗气,按住伤者像喷泉一样冒血的伤口,场面太过血腥,他也有所动容,但是还是要集中精神紧急救援伤者。
中年妇人是这个家的妻子,也是这个家的妈妈,在一旁哭得欲绝而去。
据知情人介绍,将伤者砍成这样的人,的确是他的独生子。
现在十八岁的少年已经被邻居控制了,拿粗绳子拴了起来,关在房间里,温琰瞧向那扇禁闭的门,揣测关在里面的是什么样的衣冠禽兽。
她在协力医院上班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恶性事件,亲生子可以用乱刀置父亲于死地。
温琰在心里问了一千次为什么。
“人快不行了,让老周搭把手,先把人扛上车,去医院输血,被砍太多刀了。”
傅晋升帮伤者止完血,弄得满身猩红。
协同他工作的温琰也是,脸上跟身上都是血迹。
这是他们来到云城以后,搭档出过的最慌乱最压抑的一次外场。
老周是帮他们开120救护车的司机。
伤者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彪形大汉,只靠温琰跟傅晋升,无法移动他,而且两人为了给伤者止血,已经累得筋疲力竭。
伤口真的太多了,全是大面积创口。
男人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里,他的妻子,也就是行凶者的妈妈嚎啕大哭,见到丈夫已经快要不能呼吸,悲痛至极。
“家属,冷静一下,哭也没用。”
傅晋升告诉伤心的妇人。
“温琰,快去开120的尾箱门。”
“嗯。”
温琰答应。
傅晋升跟司机老周把伤者送上担架,抬到车上。
几小时后,虽然他们在接到报诊人的电话后,就十万火急的奔赴,然而伤者还是失血过多,送到医院后被宣告抢救无效。
得知这个消息,温琰难受到了极点。
这次的外勤是在云城市区,没有去周边偏远的村寨,从接到电话到赶到现场,他们只用了十二分钟五十三秒。
在他们刚开始胜任这份工作的时候,张主任就跟他们一再的强调了,从接到报诊电话到赶到现场,就是一个跟死神赛跑的过程。
医生赶到伤者跟病员身边的速度越快,就越能够救回一条生命,这便是紧急救护的意义。
这一次,温琰跟傅晋升到达得迅速,然而伤者却不幸辞世。
在救护中心的急诊大厅,逝者的妻子哭得撕心裂肺,男人死了,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她要如何在这个世界留下来,面对被自己生出来的那个恶魔儿子。
这是温琰来了这么久以后出过的最让她不愉快的一次外勤。
见到中年女人浑身是血,伤心欲绝的守着一具已经失去体温的身体哭干了眼泪,温琰的眼泪也忍不住的簌簌落下。
抢救已经宣告结束了,然而温琰还是迟迟不回到休息室去洗澡跟换衣服。
这是她来到云城后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毒品对人产生的危害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它能让一个原本幸福和睦的家庭沦落到家破人亡,并且还是自相残杀。
十八岁的少年因为发了毒瘾,找父亲要钱出去买毒品,父亲不给,他便提刀砍自己的亲生父亲,前前后后一共砍了十七刀,直到对方倒在血泊中,热心邻居赶来夺过疯狂少年手里的刀。
温琰难以接受这么残忍的人间惨剧。
少年当时毒瘾发作了,产生了幻象,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夺走他快乐的恶魔。其实他自己才是恶魔。
温琰感到异样的压抑,都说云城这个城市不好,让她不要来,如今她来了,终于感到了为何它不好。
因为它是毒品滋生的一片温床。
全国最大毒品生产基地就隐匿在云城附近的这些跟东南亚接壤的村寨里。
因为地形险要,且大多都深藏在浓密的热带雨林中,公安部精锐禁毒力量再怎么跟他们对抗,他们也能负隅顽抗。
“别想了,我们已经尽力了,那种情况,十之八.九都是救不过来的,三刀刺中了心脏,一刀刺穿了肺叶。还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