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仲森愕然,却见自己父亲举刀向前,奋力一划,一道赭黄色的刀光,便朝着那松树枝上的空白处劈去。
“阁下,作为初代,这藏头露尾的,可不是你应有的气魄!”
下一秒那空无一物之处,忽然“铛”一声响彻,有利刃碰撞之金光溅出,火光点点,煞是惊人。
众人脸色一惊,定睛一看,只见原来那个空白之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壮的身影,那人脸戴面具,颈束皮带,简单的紧身衣贴合肌肤,暴露出来的四肢粗壮有力。
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此人装饰怪异,可是如果要谈论此人身上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特征,却是一点也找不出来。
他微微把手放下,这才露出了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眼睛,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挡住刀光的,并不是什么兵器利刃,而是他的右手。
“是你?”贝贝怪叫一声,仿佛遇到了熟人。
面具人也有点惊讶,奇道:“你认识我?”
贝贝柳眉一竖,面带愠怒,骂道:“装傻是不是?我还给你指过路呢!”
陈森一听就知道这妹子认错了人,连忙唤道:“贝贝,那人受伤了,绝对不是一两天可以痊愈的……此人身上气息凝实……”
“不是他?”贝贝惊讶,缩了缩脑袋,便不再多话。
陈森神色凝重,目光一直盯着那个面具人,试图从中窥探出一些不同,只可惜……他看不出来。
这个面具人的气息和此前那个面具人的气息如出一辙,但关键是此前那个面具人身受重伤,短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是能以这种姿态出现。
这也是他笃定此人并非熟人的原因。
面具人此刻也恍然大悟:“哦,看来……我没找错地方……”
只是话语说着说着,声音越发低沉了……
“不知道,此前与阁下商量的交易是否还作数?”
陈森又耸了耸肩:“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说了算……”他把目光瞥向一旁的玉鹤良,淡淡说道:“还是让王爷来跟你说吧!”
“哼……”面具人嘴里发出一声嗤笑,但却没有丝毫意外的模样。
玉鹤良大刀轻抬,刀尖直指面具人:“尔等就是无面吗?听说姓李的手中有一支精锐,个个都是初代天珠的雁城主,一个个实力高强,自身权柄更加是打磨到圆满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尔等初代,与我开阳府的传承相比,孰强孰弱!”
“孰强孰弱?一试便知!不过,我还是得劝一声,我们大人想要的东西,没人可以夺走……开阳王……又何必?”面具人轻笑一声,目光渐冷,宛如一条盘踞的毒蛇。
“你问我何必?那我京城中的妻儿又有何辜?我历代忠良,岂能任由尔等欺辱?”
“开阳王这是张冠李戴?真正欺辱您的,可不是我们大人所为呀!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您又何必给我们找麻烦?”
“冤有头,债有主?这话说的好听,可老夫……敢去找债主的麻烦吗?”
面具人闻言,泄气一笑,颇为无奈的话道:“原来开阳王是觉得我等是软柿子,所以要捏上一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话音未落,倏然间,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地下拔天而起,魔焰逐影,化作流光法相,双手一合,朝着那面具人抓去,此刻,清脆的声音,才从法相的头颅之中传出:“父王和他废话什么!直接上就是了!童影·降世!”
“老三!”玉鹤良脸色一变,伸脚轻踢胯下龙马,黑色华袍之上,有亮光现出,其威猎猎,其容如影,华丽的刀光瞬间劈出,赭黄色的魔焰,如同跳动的雷霆一般,瞬间充斥着整片空间。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那老三话语刚落的时候,面具人眼带戏谑,双手一合,这片森林就变成了一个箭板,一棵棵朝天而起的松树如长箭,而此刻地皮掀起,如同一个收起的折叠椅一般,迅速朝着中间合拢,似乎要交合在一起。
嗡鸣声,大道回荡之声,咚咚作响。
此招范围之大,不仅覆盖了那法相巨人,也把陈森等人的位置都笼罩在内,他是要以一人之能,敌众人之力!
陈森伸手一抖,长剑破开眼前被土地折叠过来的松林,抬眼看去,只见这片天地都变色了……
魔焰喧嚣,遮天蔽日,玉鹤良与面具人化作两道流光,一黄一红缠斗在一块。
而在底下,玉家老三说话的那个法相虚影,则是被高高的松树刺穿身躯,轰然溃散,就连他们从边疆带来的开阳龙骑,在方才这一式中,都折损过半,烂成肉泥。
贝贝脸色煞白,满目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刚才、刚才,那是什么?大地,大地都被折翻了吗?”
“这是雁城主之间的战争,与普通修士相比,他们掀起的天地之变,更是毁灭性的存在!”陈森幽幽的抬头,目光明晦不定。
“果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