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时的慕瑶也觉得自己很可怕,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恶心人,要不是为了任务,为了能留在韩非身边,她何至于形象都不顾。
外面的宫正可能也是听不下去了,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慕瑶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手,从韩非身上挪下来,瘫倒在旁边榻上,她的一世英名在今晚算是毁了。
韩非大口呼吸着,他觉得她再晚松开一会,自己就可能有被闷死的风险。
空气中还残留着尴尬,两人一时无话。
半晌后,韩非呼吸顺畅了才坐起身瞪着慕瑶,冷冷开口:“你最好给本公子一个合理的理由。”
慕瑶也爬起来,盘腿坐在韩非对面,酝酿了半天才开口:“天师想把我献给韩王,明着是让我做正宫夫人,其实就是想让我监视韩王。我当时不肯就撒谎… …撒谎说… …”
她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她是新时代女性,但也是要脸面的,之前在匡冶面前尚且还能厚着脸皮说出口,但此刻当着当事人,她还真有点张不开嘴。
韩非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撒什么谎?接着说。”
慕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对方,咬牙说道:“我撒谎骗天师,说早已把自己献给了公子,已非完璧之身。”
“你… …你竟然… …”韩非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脖颈,“你作为一个女子,怎可诋毁自己,也诋毁本公子!”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出这种露骨的话。
“我这是有苦衷的… … ”慕瑶抬起眼皮瞄了韩非一眼,见他面有怒色,立刻瘪着嘴表忠心:“我说过的,我活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我若是听从安排去了韩王身边,以后便不能再跟随公子了。”
韩非起身下床,立在一旁眼神复杂看着慕瑶,开口挑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窗户纸。
“继续跟随?你当初本就是兄长安排在本公子身边的眼线,如今兄长不在了,匡冶想让你去新任韩王身边也只不过是新的任务而已!你又何必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本公子可以不在乎,但你作为一个女子,要懂得爱惜自己名声。”
真是一根筋的古人,慕瑶烦躁地挠着头皮,最后干脆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韩非,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说过不止一遍了,我既是公子的侍卫,便一生都是公子的侍卫。以后公子在哪,阿瑶便在哪。无论生亦或死,阿瑶只能是公子的侍卫。”
对于慕瑶的表忠心,韩非已经听得腻烦了,他觉得她自从那次受伤昏迷了五日后醒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印象中的女侍卫一直是个不苟言笑寡言少语,对自己也不殷勤的人,但自从那日她醒来后,总是莫名其妙说一些只忠于自己的话,行为做派也与从前大相径庭。
其实她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挑破而已,可这次她竟然为了做自己的侍卫而放弃做正宫夫人的机会,这是韩非万万没有想到的。
慕瑶能再次见到韩非自是很开心的,任务能继续了,这说明她就还有能重回现代的希望,只是现在两人处境都有些尴尬。
她为了任务骗匡冶,匡冶为了试探又以这样的方式把她送给韩非,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以侍卫的身份自居了。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韩非,嗫嚅着想要开口解释点什么:“公子,我… … ”
“天色不早了,你去偏殿歇息吧!” 韩非开口打断她,他不想再和她争辩这些,自己心里虽然有些欣喜与她的重逢,但他想要的不是这种令人误会的方式。
慕瑶见他愿意留下自己,面上浮上笑容,试探着问:“公子是不是为了来寻阿瑶,才回韩国的?”
被戳破心思,韩非别扭地移开视线,冷声说道:“不想去偏殿休息就离开这里。”
证实了心里的猜测,慕瑶抿唇忍下笑意,施了一个不算规整的礼,“公子也早点歇息。”
深夜,慕瑶躺在偏殿窄小的床榻上,却毫无睡意。
她之前的计划是阻止韩非回韩国,但眼下情况,两人都已身处韩国,看来三年后是躲不掉出使秦国的命运了。
翌日,议事殿内。
天师匡冶站在韩非身侧,趁着没人注意之际,低声问:“先生可还满意我送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