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o 章 “ 第 15o 章

谢恒静默听着 , 没有立刻回话 , 只听里面的人似乎是在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

洛婉清等了一会儿 , 她才看见窗户缝中婚书被人抽走 , 见谢恒收了婚书 , 她放下心来 , 知道人是哄好了 , 正开口向要告辞 , 窗户便被人一下打开 。

房间内站着的青年穿着寝衣 , 头用带半换 , 眉目间看不出喜怒 , 温和镇定得一如既往 。

洛婉清一愣 , 就见谢恒笑了笑 , 用崔恒那样温和的语调道 :“ 我都忘了 , 外面风寒 , 怎会让你站这样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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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清推拒的话尚未说完 , 谢恒便伸手出窗 , 一把将她举抱起来 , 放在窗户上坐下 。

这个角度她比谢恒高上许多 , 谢恒他仰头看她 , 沉沉如夜的眼里倒映着繁星和她的影子 , 似在竭力克制什么 , 看的洛婉清觉得如火碚砺 , 脸不由得有些烫 。

她忍不住转过头去 , 小声道 :“ 公子这是看什么 ?“

「 清清好看 。“

谢恒听她询问 , 却也只是笑笑 , 在她脸上亲了亲后 , 便将她放下来 , 拿手关了窗户 , 转进屋中点灯 :“ 让你受凉了 , 抱歉 。 后院有泉水 , “ 说着 , 谢恒将灯火点燃 , 又从衣柜里拿了自己寝衣 , 递交到洛婉清面前 , 轻声道 , “ 你先去洗漱吧 。“

洛婉清有些看不明白谢恒反应 , 忍不住偷偷瞠他一眼 , 见谢恒神色平淡 , 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 便只能 “ 嗅 “ 一声 , 拿了寝衣转身离开 。

等她走了 , 谢恒才松开自己一直紧攘着的手 , 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

他故作镇定坐在桌前 , 将婚书从袖中拿出来 , 铺平在桌上 , 静静看着上面写着的 「 谢修齐 “ 洛婉清 “。

他看了好久 , 终于还是忍不住 , 低笑出声 。

这才起身将婚书送往密室 , 珍重放在最高处的盒子里 。

等洛婉清洗完澡出来时 , 谢恒还在桌前 , 洛婉清不由得有些奇怪 , 擦着头道 : “ 公子还不歇息吗 “

“ 我还有些文书没有批完 , 你先睡吧 。“

谢佩背对着她开口 , 洛婉清想了想 , 走上前去 , 半蹭在谢恒身前 , 疑惑道 : “ 公子 , 还在生气 ?“

谢恒笔尖一顿 , 想了许久后 , 他轻叹一声 。

他将手中毛笔放下 , 拙头看她 : “ 冷不冷 2“

洛婉清一愣 , 屋内烧着炭火 , 洛婉清又是习武之人 , 自然是不冷的 。

然而不等洛婉清回答 , 谢恒便盘膈坐在地上 , 拿手拉过洛婉清 , 引着她坐到自己怀中 , 自然而然拙手环过她的腰 , 侧过头来看她的脸色 , 关心道 :“ 这样是不是睡一些 “

洛婉清沉默片刻 , 意识到谢恒的目的 , 便配合点头 : “ 嘲 , 不冷了 。“

听到这话 , 谢恒扬起了然笑容 , 他贴上她的背 , 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 把她整个人揽在怀中 , 视线越过她到桌面文书上 , 有些高兴道 :“ 那就陪我看一会儿 , 困了就睡 。“

“ 公子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

洛婉清没有被他转移注意 , 有些不解追问 :“ 我送公子的东西 , 还不足以让公子宽心吗 7“

“ 好歹也是正经名门出身的公子 ,“ 谢恒听到她提及婚书 , 笑意几乎有些压制 7

足 , 语气轻盈许多 ,“ 怎能被一张白纸就打了 “

“ 那 …“ 洛婉清思考着 , 转过头去 , 颇为认真道 ,“ 公子到底因何生气呢 7“

听到洛婉清问话 , 谢恒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 , 振得他灼热滚赂 ,

心鼓如雷 。

他不敢答话 , 洛姬清疑惑开口 : “ 公子怎的又不出声 ?“

“ 说笑罢了 。“

谢恒见她认真追究 , 也不敢再玩笑 , 转头亲春蹭了蹭她的鼻子 , 温和道 :“ 我不是生气 , 我现下是在后悔 。“

初春尚且寒冷 , 窗外寂静无声 , 便显得谢恒的声音格外明晰 。

洛婉清有些听不明白 , 继续询问 :“ 为何后悔 ?“

谢恒没有答话 , 只将她拦腰往后一压 , 洛婉清整个人撞到谢恒胸口 , 周身力都压在他身前 。

她的头还是半湿 , 薄薄透过衣衫 , 浸在他灼热的胸口 。 她整个人被谢恒的体温和熏香环绕 , 这个姿势的确省力舒服许多 , 但不知道为什么 , 或许是他们很少在床榔之下这样亲密 , 她下意识便有些抗拒和不自在 。

可谢恒开了口 , 她也不想在此刻疏远 , 便逼着自己去适应他

。

谢恒察觉 , 转眸看她一眼 , 拙起手指插 / 入她的间 , 温栖梳理她的头 , 低声道 :“ 让惜娘看了我的丑态 , 我心中难安 。“

“ 公子何故如此说 ?“

他梳头的感觉很舒适 , 洛婉清在他一下又一下的梳理中慢慢放松下来 。

谢恒让她的头依靠在自己肩头 , 看着折子上的字 , 轻声道 :“ 其实我知道惜娘是对的 , 无论是在遇到李归玉那夜故意让他察觉 , 还是今夜宫中种种 … 惜娘的选择都没错 。 我不过是仗着惜娘知道分寸为所欲为 , 事后还不知悔改 , 要惜娘来哄我 。“

“ 公子也知道啊 。“

洛婉清被他安抚得有些困意 , 眯着眼普靠着他 : “ 那公子为何还要如此行事呢 ? “

谢恒没说话 , 他想了许久 , 慢慢道 :“ 许是惜娘让我期望太高 , 最终却没有得到 , 故而成怒罢 7“

这个答案让洛婉清有些疑惑 , 她不由得侧目看过去 :“ 什么意思 ?7“

“ 惜娘 , 我见过十四岁的你 。“

谢恒拙起手 , 轻轻抚在她的面容上 ,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眼睛 , 她的鼻骨 , 她栖软的唠 , 来到她的耳廊 。

他忍不住吻上她的耳座 , 用牙齿轻磨 , 通过这些亲密的触碰 , 去缓解心脏那点泛起的 、 空荡荡的疼 : “ 我也见过崔观澜面前的你 。“

“ 这又如何 ?“

洛婉清被他扰得脸红 , 垂下眼眸 , 故作镇定询问 。

谢恒将她抱紧在怀里 , 一面松开腰带 , 一面温柔浅吻着她 , 继续道 :“ 我见过江南监狱里刻满的名字 , 听过在江南你和江少言的传闻 。 惜娘 , 我知道你爱人的模样 …

… 他说着 , 指尖点在她颈上脊骨 , 顺着脊骨一点点下压 , 衣衫从背后逐淀往下 , 露光洁漂亮的脊背 。

等衣衫彻底脱离她的身体 , 谢恒举着她放在身前案牍之上 , 仰头看她 :“ 我再也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感情了 , 是吗 “

灯火映照着她 , 如瓷如玉 。

洛婉清轻轻喘息着 , 哑声道 :“ 没有区别的 。“

“ 有的 。“

谢恒说着 , 从一旁取过朱笔 , 朱砂轻点在她小腹 , 顺着往上攀延 , 勾勒出艳丽的曼珠沙华 。

毛笔柔软的质感和冰凉的笔尖游走在肌肤之上 , 带来阵阵战栗 , 洛婉清听着谢恒温和道 :“ 你看 , 你连依靠我都会抗拒 , 你哪怕对崔观澜 , 都不是如此 。 如今你行南缠密 , 三思后行 , 你没有冲动 , 总能做最优的选择 , 可感情一事 , 若无冲动 , 必显薄凉 。 可我却又怪不了谁 , 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 我只能一遍一遍想 , 如果当年竹林里我能像李归玉一样随你去江南 , 又或者如果我在扬州像张逸然一样不顾一切接下你的案子 , 再或者你进监察司时 , 我便告知你身份 , 不要骗你 …“

谢恒说着 , 将她往身前一拉 , 展开来 , 从旁边取了一只全新的毛笔 , 在她身上润笔后 , 便提笔她腿内侧绘下无色之花 。

他一面画 , 一面思考道 :“ 若如此 , 你会不会就能像爱崔观澜一样爱我呢 7“

说着 , 他画下最后一笔 , 拾眸看向灯火下轻轻低喘着的人 。

此刻洛婉清周身雪色揉嫖 , 少有的艳丽 , 让她美得惊心动魄 。

谢恒看着女妖一般美艳的人 , 扬起笑容 , 带了几许期待道 :“ 我就愚 , 不求你能有对江少言的心意 , 但对谢灵殊能有对崔观澜那点心意 , 我亦心满意足 。 其实在惜娘带我出雪灵谷 、 为我斩断密室锁链离开时 , 我以为我会得到这样的心意 。 可等惜娘归来 , 我又却现 , 其实不同 。“

“ 那现下 ,“ 洛婉清喘息着拙起脚 , 踩在谢恒肩头 , 微微用力 , 用手放在身后撑着自己 , 盯着谢恒 , 沙哑道 ,“ 公子仍旧如此想吗 ?“

谢恒没有说话 , 他盯着面前盛世美景 , 过了许久后 , 他低哑着声道 :“ 现下我不这么愚了 。“

说着 , 他直起身来 , 倾身向前 , 洛婉清察觉他靠近 , 呼吸便乱上几分 。

谢恒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 , 拙手一扫桌面 , 满桌书卷散落一地 。

他单手撑在桌沿 , 另一只手却是从一旁小盒中摸索出一条脚链 , 搭悬在洛婉清脚腕之上 , 单手为她叩上 。

洛婉清不敢分神 , 只盯着他的眼睦 , 谢恒看着她明亮锐利的眼 , 温和笑了起来道 :“ 我现下只想 , 或许不是我的清清不够爱我 , 而是足够理智 , 正是她爱我的方式 。

这话出来 , 洛婉清眼神微颤 , 她一瞬不敢

说话 。

谢恒拙手顺在她的间 , 他眼神中带了温栖 , 解释道 :“ 心意不在之人 , 怎会知道我愚要父亲的许可 ? 是我忘了你原是活过一世之人 , 你是不是很害怕未来 ?“

谢恒询问着 , 洛婉清心上微松 , 她轻轻颉 :“ 怕 。“

谢恒明了 , 低下头来 , 额头抵在她额头 , 认真道 :“ 我知晓了 , 你莫怕 , 日后我不给你惹事 , 清清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

“ 公子说笑了 “

洛婉清听着 , 觉得谢恒说话诞她 , 让他听话 , 总觉得比登天还难 。

然而谢恒却是笑 :“ 我说真的 。 我就求一件事一一 “

谢恒说着 , 睁开眼睛 , 那一双本就生得漂亮的眼 , 仿佛是突然撒去了所有伪装 , 变得格外明艳锐利 , 欲色在他眼中不加遮掩划开 , 旋成一道小钩 , 又轻又锐钩在人心上 , 让洛婉清呼吸都快了起来 。

他靠近她 , 覆在她耳边 , 轻声道 :“ 惜娘赠了我婚书 , 我便当今夜是你我洞房花烛夜 , 惜娘可否容在下失态一次 , 亦求惜娘 , 为在下失态一次呢 7“

“ 我在公子面前 , 还不够失态吗 ?“

洛婉清闻言 , 下意识收紧指尖 , 指腹紧绪压在桌面 , 有些紧张道 :“ 公子还想怎样 7“

“ 我想要清清 , 至少我在我面前 , 还能继续当十四岁的洛婉清 。“

“ 我听不明白 。“

“ 花需精养 , 人亦如此 。 洛小姐 , “ 谢恒注视着她 , 认真道 ,“ 我心悦于你 。 愿小姐托我终身 , 由我庇护 , 由我爱怜 , 予我归路 , 予我 … 一盐明灯 。“

说着 , 谢恒垂下眼眸 :“ 黄泉引路 , 迷人归途 , 只要洛小姐在 , 我总能找到回去

的地方 。“

洛婉清听着 , 心脏又疼又快 , 她不说话 , 谢恒抬起眼眸 :“ 可以吗 ?“

“ 婚书给了你 ,“ 洛婉清看着他的眼睛 , 回应 ,“ 自当如此 。“

“ 那 …“ 听到这话 , 谢恒低低笑起来 , 终于有些忍不住 , 低头亲吻在她唇上 ,

缠绵道 ,“ 我想 , 好歹是亲自给了婚书的郎君 , 总不能比别人差了去 , 他人该有的 , 子自当有 “

说着 , 他握住她的脚踝 , 低头吻下 , 柔和道 :“ 是吧 7“

谢恒这么说 , 洛婉清一时是没反应过来的 。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 , 一切已经晚了 。

起初他说 , 琴音盛会那夜她哭得很厉害 , 她在崔观澜面前哭 , 不能厚此薄彼 。

于是他便强硬握着她的脚踝 , 吻在曼珠沙华下 , 将崔观澜做过的做了一遍又一遍 , 一次一次引诱着她 :“ 惜娘 , 别压着 , 周边没人 。“

而后他又说 , 她进东都那日 , 张大人为她画了面魇 , 那时他就想 , 他当为她画一次 , 可是如今他怕给她找麻烦 , 只能画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