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日子阿露的改变他看在眼里,加上孙夫子说出那些关于阿露他不清楚的事,他更有种抓不住身边人的感觉。
“既然彼此信任又何必赶着订婚。”
手指抓着林沣垣的衣襟,晚玉仰头看他,“若是表哥因为孙夫子的话,真就一走了之,那我可能寻死觅活,一定要表哥跟我成亲才成,但表哥为了我不惜让夫子生气,我现在安心了。”
“可……”他不安心。
他不明白晚玉的画到底是跟谁学的,难不成是无师自通?
还有拿去售卖的画到底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如果有那个别人,那个别人又是男是女?
这些日子他就像是被晚玉推着走,因为科考在即,他凡事又不敢多思。
可越不去想,他越是逃不开那些疑问。
阿露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难道就只是因为一个梦?
“表哥你回书院去吧,只有一个多月了,若是你有问题,你考完之后我们在理清楚好吗?孙夫子走时说的只是气话,表哥你回书院说几句软话,他定然不会赶你。”
像是看出了林沣垣在想什么,晚玉认真地凝视着他,“我跟其他盼望表哥金榜题名的人不同,我只是想表哥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给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做一个完美的交代,能施展自己的才华,能无愧于天地与自己,至于旁人的期望都是虚的。”
说着,晚玉顿了顿,含情脉脉:“我喜欢的是有理想有抱负的表哥,不是那个功成名就的状元泡沫幻影,表哥不要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耽误了一直以来的努力,我知道你的心就够了,我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一如往常,永远不变。”
被晚玉眼中的情意打动,林沣垣再开口声音都带着丝哽咽,他何德何能这辈子能得到阿露的全心全意。
阿露会一直等着他,如同以往一般,他还能有什么不安心的。
对于晚玉演出来的真情林沣垣全盘接收,但对于她让他回书院的话,他却拒绝了,只打算去书院道个歉。
他对孙夫子心存愧疚,但既然做出了陪伴晚玉的决定,他就不会左右动摇。
但不动摇没用,秦晚玉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不按着她心意发展的。
在她的疯狂画饼和劝说下,林沣垣的一颗心已经摇摇欲坠,隔日秦家长辈想了主意,说把晚玉接到他们家里照顾,他那颗心就彻底坠了下去。
林沣垣临走时,晚玉指挥他收拾包袱,基本让他把能带的衣服都带回了书院。
“我知道表哥想如以前一样,每六日回来看我一次,但夫子的性格,表哥又不是不知道,心里估计还气着我,你若是时不时回来看我,他估计得气得坐立难安。”
晚玉牵着他的手摇了摇,“左右也就一个月,我有叔叔婶婶们照顾,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也一定会给你送信,你就安安心心读完这一个月的书,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和我和姑姑这些年付出做一个交代,考完了咱们再见面。”
被柔软的手指握着,林沣垣头晕目眩,只记得点头。
“阿露,你等着我!”
“嗯,我永远等着表哥。”
笑眯眯地把林沣垣送走,对带要把她接到自个家的婶娘,晚玉的脸就收了起来。
原主自来清高,不爱跟人交际应酬,她这个样子秦家人也没怀疑,只是捏着鼻子忍了。
知道到了地方,听到晚玉的嫌弃,这鼻子就捏不下去了。
晚玉不是嫌臭,就是嫌挤,那个神情活像秦家这些人住的都是猪窝。
凶她就一堆道理,翻她爹和姑姑跟秦家族里的龌龊,再不然她就哭的要断气,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所以族叔虽然跟林沣垣承诺的好,但不到半日有把晚玉送回了秦家的房子里,说好了每日来看看她这事就算完了。
回到熟悉的住处,晚玉翘着腿喝了杯蜂蜜水润嗓子。
当年秦老爹因为继承田地的事,跟族里面的人闹得不愉快,所以建房离秦家其他人远了二十几里地,她就不相信秦家那些人能每日那么往返来看她。
不过就是来看又如何,就是她不在他们难不成敢惊动林沣垣,让林沣垣在考前分心?
一切想妥,晚玉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找准时机,搬到尤鹤憬的宅子,等着新的仆人伺候自己。
至于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
晚玉想着尤鹤憬每日雷打不动去湖边的时辰,现在就可以铺垫起来。
那么多天下来,她在尤鹤憬那里受的窝囊气已经够了,尤鹤憬的宅子她是要搬进去,但却怎么都不可能是在他的冷言冷语下搬进去,怎么也得是他请着她进门才成。
至于让他怎么请,那自然是得看她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