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人处心积虑,是有备而来,口吐黑针这种邪门的手段,她当了十几年的管事了,还是头一回见。
万一黑针上有毒怎么办?
楼二娘以身挡针,岂不是有性命危险?
楼赛郎从袖袋里抽出了条帕子,用帕子包住手,将自己胸前三枚黑针给拔了下来。
咧唇一笑,“没事,我身上穿着软甲呢!”
虽然看着轻松无事,可心里还是捏了把冷汗的。
多亏她大姐出的主意啊。
说什么她既然是当护卫的,而且干活的地方还是首饰铺子,万一遇上那想要抢劫的亡命徒,手无寸铁也就算了,那身上怎么能不穿件护甲呢?
这不,就专门去铺子里给她做了这件轻便的银丝护甲。
她穿上也就没到半个月呢,好么,这不就用上了么?
小院内,楼欣月已经写完了今日的份额,走到院子里来活动手脚。
周嫂子照例泡了壶菊花茶,在石桌上摆了碟子芝麻薄脆和花生瓜子。
“周嫂子,也来坐下喝杯茶,说说话吧?”
“你昨儿说的你的那个前街媳妇吃得太胖,怀了身子都不知道,最后要生了,还以为自己的是得了肠痛的大病,送到医馆结果生了个娃……我觉得实在是有趣,那后来那前街媳妇可又再生了娃么?”
周嫂子也坐下来,熟练地拈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就开始八卦。
之前中人给她介绍这个活计的时候,可是叮嘱过她来着。
说是这家虽然只有姐妹俩,但个个都很有本事,最不喜欢外人打听她们的事情,叫她去了楼家,干活勤快,莫要像前头走了的那个多嘴多舌,惹人讨厌。
哪知道,这位主家大姑娘,虽然不喜欢外人议论她们姐妹,却很喜欢听各种坊间八卦。
还是个极好的听众,基本不插嘴。
有时候,她说着说着忘记了,大姑娘还会适时地提醒她两句。
她坐在这儿,喝着热茶,吃着零嘴,说着八卦,还有工钱拿,这小日子,真是别提多惬意了!
“嗨,没有!她生那个娃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后头又去看大夫,寻稳婆,吃药拜神的,那肚子里却是再也没揣上过了……街坊里那些婆娘们都说,她就是吃得太多了,所以才总是怀不上,先前那个还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哩!”
“那她怎么会那般胖的?我看大街上胖人都很少。”
“还不是因为她夫家是开肉铺的!不缺吃喝,又总有些剩下的肉碎下水,那媳妇吃呀吃的,就胖了,其实也不光是她,她男人刘屠户,她生的那个娃,都胖!”
“看起来,开肉铺挺挣钱啊?”
“那是自然,那刘屠户,一天就要杀掉一头猪!都能卖得出去!”
“可哪里有那么多的猪呢?”
“城西郊县好些个村子,依山傍水的,家家户户都养,刘屠户早早出城,到村子里买就是了。”
二人正聊得高兴,就听到院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莫大姐,这边就是我家!”
“啊,既然人已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莫大姐进屋来坐坐吧?”
“不,不必了,我正好家里也有些事,今日就不进去了,你也要在家里好生歇息,年轻轻的,可别落下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