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岳散人先生的上一本,宋青天探案实录,可是让他王记书坊名利双收。
他这个小管事已经因为慧眼识珠,受了家中长辈们好些个夸奖了。
他觉得这一本锦绣谷莠记,应该会比宋青天探案实录,更受欢迎。
毕竟,他知道的那些个买书人,除了少数性子粗的,大部分虽然也挺爱看宋青天探案实录,可是对于宋青天这样一个少年神童,有那般的天姿,不全力用在读书上进上,反而天天花时间在各种琐碎小道上头,实在是喧宾夺主,大材小用。
而且宋青天在断案的时候,又过于不近人情,明明可以遮掩过去的案情,他却偏偏要揭露,结果碍了人的眼,在他科举之路上横设枝节,让宋青天到最后也不过是刑部里的五品官而已……
总之,就是趣味有余,可奋进不足。
如今的这本锦绣谷莠记,可是青云直上,前程风光的。
总能对那些掏银子的文人的胃口了吧?
他唯一的顾虑,就是这本书稿,竟然还没写完。
“这本书稿,可是还有下册?”
楼欣月点点头,“正是。”
“那下册什么时候能写完呢?”
楼欣月想了想,“来时,先生跟我提过,就是两月后吧。”
王管事听了这话,倒是也算满意。
他是不信有人能这般快地写得出好几万字的书稿的。
那位老先生的书稿总是分上下册,想来也是有自抬身价,试探一二的意思了。
楼欣月将银票和几小锭银子装进背包的时候,王管事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又提了一句。
“楼姑娘,近来常有人到书坊来打听艮岳先生,还说是艮岳先生的同乡。不知道你可识得此人?”
楼欣月愣了下,“王管事可知道此人名姓?”
“此人姓龚,是位说书先生,在城里倒也有几分名气。”
“先前那战神归乡记,和豪商恩怨录,就都是他在栖云城里最先说的。”
“听说青溪书坊印的战神归乡记,还有豪商恩怨录,就是从龚先生那儿买来的书稿。”
虽然书稿是青溪书坊从这位说书先生那儿买的,但王管事并不觉得龚先生就是艮岳散人。
毕竟,若龚先生是的话,那他早干什么去了?
显然以艮岳散人的能耐,若是把精力都放在写书稿上,那挣的银子可比说书要多多了。又哪里会在茶馆酒楼里,受这个辛苦呢?
至于说为什么龚先生手里没有艮岳散人的最新书稿,反而是楼家姑娘拿着几部书稿另寻了新的书坊,这里头想来是有故事的。
也就是龚先生只是说书先生,而不是别家书坊的人,他才会跟楼欣月提上这么几句了,不然他不是自断财路么?
楼欣月自然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试探之意。
便淡定笑了笑。
“这位龚先生,也是从长兴县城来的,确实是同乡。”
“艮岳先生早年名声不显,闲来无事,写了那两本话本,卖与了老龚先生。”
“老龚先生就是龚先生之父,最早在长兴城里说那两个话本,后头才又将书稿寄到了栖云城。”
“哦,原来如此!”
王管事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