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龚先生可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银票呢?拿出来吧。”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楼家姐妹根本不上门了。
定然是以为他见利忘义,独吞了印书稿的银子。
姚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却是不挪身。
“五十两,这往老家寄的也太多了吧?”
金哥儿上学要花银子,她还要再生老二老三,花销多着呢!
往日都是老家那边贴补他们的。
如今相公挣了银子,往老家寄个十两二十两的她也没意见。
可一下子就五十两,难道就不要给孩子们攒家当么?
小龚先生又好气又好笑。
“你以为是给老家我爹寄的?”
姚氏瞥了他一眼,“可不就是往老家寄的?”
“你好糊涂呀!这是印了那两本书稿的银子,托我爹转交给写书稿的艮岳先生的!”
姚氏不觉得自己糊涂,反而觉得相公糊涂。
“这书稿,不是咱爹已经买下了?那在这边印了书稿,就该是你的,毕竟,若不是你送到书坊,那个什么根月先生也不会想到这个还能挣银子啊!你就算不给,他在长兴县,离得那么远,他上哪里知道去?”
小龚先生气得拍桌,“短见!”
“栖云城里那么多长兴县人,但凡谁买一本回长兴县,传了出去,爹和艮岳先生又怎么会不知道?再说艮岳先生如今来了栖云城了!”
姚氏跟相公成亲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脸红脖子粗。
不由得讪讪道,“啊?根月先生来了栖云城?”
那还的确是有些不好弄了……
小龚先生也不愿再多说,“银票呢,拿出来吧,我拿去还给艮岳先生,兴许还能挽救一二。”
姚氏慢吞吞地进了屋,东摸西找,磨磨蹭蹭,最后只拿出来十两银子。
“不是,五十两银票,你就花得只有十两了?”
这话一出,他就明白了不对。
他平时给姚氏收着的家用,前后应该都有一百多两了,而且说明了每个月十两是家用,一两是姚氏的零用。
再看那只装钱的匣子里,只有几块碎银,一串铜板。
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五两银子。
小龚先生瞬间醒过来。
这可不光是五十两的事儿,他这小半年来风风光光,挣钱数倍,除了他留在手里当私房的八十两外,居然都没剩下来多少!
“我这段时日交给你收着的银子呢?总不至于就剩下了这点吧?”
这么说来,加上银票,至少有一百五十两消失不见了!
小龚先生火冒三丈,气得将那匣子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走走走,你若是说不出个缘由,咱们就去岳父岳母那边评评理!”
有一瞬间,他都想到了休妻。
姚氏躲开了小龚先生伸过来的手,呐呐道,“相公,相公,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是,是我大哥,他说要做买卖没有本金,所以,我,我就借了他几十两银子当本金,他说到了明年年底,连本带利还我,三分,三分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