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还在同他说着祝师兄。
“我听人说,祝师兄每年就光写这春联,都能入账几十两银子!有这些钱,都够他全家人一年的开销了!”
如果是在半年多前,郑玉郎听到这些读书人想办法挣银子的事儿,那定然要皱眉不快地走开的。
这会儿么,他果然是打从心底里,油然生起了几分羡慕。
几十两银子啊!
足够支持他进城里像样的书院,好好地读上一年的书了!
“郑兄,年后文山书铺里要收抄录的书,你可要做么?”
黑袍书生越发说得起劲儿。
他家里穷,私塾中别的同窗都看不起他,他一度以为他是最穷的。
可后来,他发现,这老郑比他还穷!
呵呵,这可不就有做伴的了么?
郑玉郎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抄书,哪里来的钱?
一两银子也用不了多久……他总不能在未遂大志前就饿死吧?
“唉,要说这抄书虽然能得点小钱,可是又费力,得的也不多,实在是不如写话本!”
郑玉郎微微一愣,“写话本?”
“可不是?”
黑袍少年起了谈兴,越发的眉飞色舞。
“我不是也去栖云城参加院试了么?”
“我不似老郑你,雄心壮志的,我自己知道自己那点能为,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
“因此大伙都在苦读时,我倒是在栖云城里走了走,去了好些个书铺书坊。”
“如今栖云城里的书铺书坊少说也有一二十家!那话本的种类,啧啧,几百上千的都有,哪似咱们长兴城,就那么一家卖话本的书坊,也都是从栖云城里传过来的。”
“我专门向那些伙计打听过了,他们书坊里是收话本子的!只要他们掌柜的能看上,最少也有十两,最多的几十上百两的都有!”
“嘿嘿,当时我都动了心思,差点就要把咱们长兴城里流传的什么战神归乡记和豪商恩怨录写出来,卖了挣一笔银子了……”
郑玉郎眼睛刷地一亮,这倒也是个好法子啊!可惜……
“那你可写了?”
黑袍书生双手一摊,又复缩起。
“嗨!幸亏没费这个事!我又打听了几家书坊,才知道原来那两部书,在栖云城里早就有说书先生说过了,咱们到栖云城的那会儿,豪商恩怨录才说到了一半!”
不然他傻愣愣地费劲写了,拿到书坊想换银子,人家不把他当成骗子给打出门呀?
“不过么,虽然不能用现成的,但若是能想出个差不多的,岂不是也能大挣一笔?”
郑玉郎点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
就那两个在长兴城里风行的故事,其实认真论起来有什么难的呀?
不就是一个武将发迹回来,一个商人发财回来么?
要让他写,就写书生高中回来!
不比那两个格调高雅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