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组织一个小组,包括考古及地质学者、工程师、通讯员等人,即时可以出发。”
当天晚上,琪低声对师母说:“我不知可否胜任。”
“那么多人诚意精心共办一件事,会有感应,一定成功。”
“金国做事一向如此,数十人跑去扎营,不眠不休一个月,寻找英灵。”
“真叫人羡慕,我们明知横加铁路两侧埋着数千名华工骸骨,却无力发掘。”
“琪,吴家成说,这次任务成功之后,他们设法在联合国提出此案。”
琪跳起来,“当真?”以物易物,相当公平。
张主任答:“你自己问他。”
吴家成刚好走进张家,带着一大堆资料以及手提电脑,雷琪心想,我还没有答应呢,但是她心念已动。
吴家成穿便服,深蓝牛仔棉t恤,这种便服中便服穿在他健硕身上,非常好看,他剪平头,双目炯炯,含着笑意。
他轻轻坐到琪琪身边:“我知道迁葬华工是你心事。”
雷琪点头。
“可是,华工并无任何记录可寻,很多时候,他们抵埗尚未登记,已经遭到意外,不比失踪军人,每件遗物,都有编号记录:他们的名字、军阶、编队,都可稽查,我们并且一早知悉,要找的是什么人,夏威夷设有本国最大鉴证所,储藏所有资料包括遗传因子样板,一经核对,即可知会家人,相反,华工连姓名都无。”
雷琪心酸。
“寻获之后,有打算怎样做?”
雷琪鼓起勇气,“无名氏墓。”
“你可有行动计划书。”
“我一直在做。”
“我希望一读。”
张师母叫他们吃饭。
吴家成一见整座清淡家庭菜,又赞又叹:“师母是最后一代会做菜给家人饱口福的女子。”
雷琪心想:尽挂着吃!
师母却说:“我会的,琪琪都有,且青出于蓝,琪琪在过去一年,每周末在舍下学烹饪,想吃什么,就带作料来实习。”
“噢,是吗?”
少校再抬头看雷琪,发觉她垂首黯然。
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母连忙岔开话题:“菜不足,饭吃饱。”
饭后琪琪说:“我回家看资料。”
师母说:“家成你送琪琪。”
步行回宿舍时,雷琪问:“张师母是你亲眷?”
“是家母的表姐妹。”
他忽然问:“你因何学做菜?”
“爱吃。”
吴家成微笑。
“我明天上午给你准确回复。”
吴少校很有把握,“多带些女性用品及电子蚊香,呵还有,华南儿童非常天真可爱,请准备糖果玩具。”
他信心十足,像雷琪一定会说“是”。
“各种防疫针及体检不可少,不是怕受到传染,而是怕我们把病菌传给香格里拉原住民。”
“再见,少校。”
他笑嘻嘻,“没有咖啡?”
雷琪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鼻酸,又不愿告诉陌生人,她一颗心已死。
少校见妙龄女没有反应,有点遗憾,她不觉他与她有可能的化学作用。
他讪讪道别。
少校回到张家,姿势完全不同,双腿搁茶几上,大口喝冰冻啤酒。
张主任讶异:“家成,我累了一天,想早点休息,你为何又打回头?”
师母笑,“他想知道琪琪更多。”
张主任不出声。
师母问:“家成你会随行?”
“我是此行总指挥。”
师母忽然告诉他:“琪琪是老张一个表婶嫁过继女儿的孩子,算起来,仿佛与你也是表兄妹。”
吴家成咧开嘴,“那多好。”
“一表三千里。”
“她是孤儿?”
“咦,为何这样说?人家父母健在,连姐姐兄弟共四人,都十分出色。”
“她双眼十分,何故。”
张主任插嘴:“家成,不关你事,我劝你回家静候答复。”
家成笑着放下啤酒瓶伸懒腰。
师母送他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