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贱!”那男人还在骂。
那女子忽然停止哭泣,脸上现出平静的神色,她轻轻说:“这位大姐,多谢你指点,我刹时间都明白了。”
她象是想起什么,打开手袋,取出粉盒,扑了扑粉,站起来走了。
那男人却急了,“喂,你到什么地方去,喂,你胆敢走!”
少群拍拍手,“走啦,你没想到吧,终于走了,人的忍耐力有限,现在,只剩你一人啦。”
那男子强辩:“我哪怕找不到女人。”
“真的,新疆、土耳其、津巴布韦、斯里兰卡,有的是美女。”
立铮把少群拉到一旁,“你怎么同这种人吵嘴。”
“拿他来出口气也好。”
“一同他搭腔,你就变成他一样低级了。”
立铮拉着她们离去。
一边抱怨:“想好好喝杯茶都不行。”
半晌,立铮忽然问:“你们可听见那女子说什么?”
少解答:“她如大梦初醒,决定重新做人,她说她明白了。”
“不,不是这个。”
少群说:“我听得很清楚,因你一言提醒了她,她得到新生。”
“她叫我大姐。”
少群愕然,“大姐有什么不妥?”
“从前,人人叫我小姐,我几时升格做了大姐?”
少群知道立铮受了震荡,心中暗暗好笑:“那女子一时匆忙,用错了字眼,你别见怪。”
“我象个大姐吗,我脸上有皱纹?”
立铮喃喃自语,没完没了。
少群对朱警官说:“你回去,晚上交给我们。”
朱梦慈点点头。
她一走,少群说:“好了,立铮,你己成功转移阿朱的注意力,别再噜苏了。”
谁知立铮说:“我是真的受到惊吓,不久将来,有人会叫我大婶,再过一阵就是阿婆。”
“你想怎么样?”少群摊摊手。
“我不干了,我要结婚生子组织家庭去,老了有个依傍。”
少群笑得弯腰,一声大姐,竟引起这许多联想。
“先找到菲菲再说。”
“呵是,办妥正经事才伤春悲秋未迟。”
她们回侦探社组织一下资料。
菲菲的真名叫朱念慈,她知道这样正气文雅的名字不适宜在江湖打滚,故此叫自己菲菲。
自十三四岁起她就在街上找生活交朋友,据说是因为怕闷,在马路上她有志同道合的损友,互相关照,有钱的时候,一起大吃大喝,买衣物首饰,看戏旅游;明天,管它呢,金钱来源自非法小型勾当。
这种例子在大都会中多如恒河沙数,世界每个城市黝暗角落都有街童。
很快染上毒癖,再勤快弄钱也无法填饱这个无底洞,于是出卖他们唯一拥有的东西:肉体。
朱念慈还可以回头,她有个好姐姐愿意照顾她。
时间差不多了,她俩穿得较为花俏,出发到酒吧区。
呵,环境完全不一样,时间仿佛停顿,天色好似永远不会再亮,红男绿女在街上调笑拥吻,累了就喝几杯。
“这里晚晚都是这样?”
“肯定,不然怎样吸引大量人流。”
流莺也出来了。
不知是谁,给身份这样可悲的女子取了个这样动听哀艳的称呼,玩笑开得真大。
“糟糕,她们都一个样子,有的还戴着假发,怎么认人?”
真的,立铮头痛。
“逐个问一问。”
她俩冒昧地轻声说:“菲菲,我找菲菲。”
有几个女子用粗话喝骂她们。
少群忽然醒觉,拿出钞票来。
一个女子刷一声抢过钱,告诉少群:“菲菲在那远角落站都站不起来。”
她们找到角落去,果然,看见有一个人靠在街角。
不认得了。
同照片一点也不相似。
在街灯下,那女子头发蓬松,衣履脏乱,最可怕的是,混身都是一搭搭的瘀青。
立铮走前一步,“菲菲?”
她听到了,抬起头问:“谁?”
立铮发觉她掉了两颗门牙,面孔枯槁,根本不似少女。
少群说:“朱念慈,你姐姐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