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进和一进来就被少群吸引。
他看见一个目光炯炯,粗眉大眼的年轻女子,交叉着双臂抱胸前,冷冷地不说话。
“你是谁?”他趋向前问,“你也是她们的表姐妹吗?”
少群神色冰冷,这个人会真心爱胡智敏。不大可能。
胡智敏脱下礼服,女佣将它挂好,少群远望那件缎裙,不禁有三分向往。
只听得余进和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与我说话?”
少群一听,不禁嗤一声笑出来,这样狂妄的登徒子实在少见,当着准新娘兜搭别的女子。
她为什么要假以辞色?少群最讨厌这种类型男人不学无术,终日游荡。
胡智敏过来说:“她是我的保镖。”
余进和大奇,“这是谁的主意?”
“爸妈让她来保护我。”
“是吗,保镖可都是哑巴?”
少群不去睬他。
管家敲门,“各位,请用下午茶。”
他们走到偏厅喝茶。
胡智敏问:“妈妈呢?”
余进和答:“在我家商量婚礼细节。”
胡智敏诧异,“不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余进和忽然温柔地答:“对,都已经办妥了,你放心。”
是这一份温柔,令少群对余进和稍微改观。
只见他轻轻视吻未婚妻的手,“但愿我也象你这样,不理世事。”
胡智敏笑了,“妈老说我笨,象我有什么好。”
余进和看着少群,“你觉得奇怪吧。”
少群木着脸不置可否,她不会说失礼的话。
不料余进和露出寂寥的神色来,他对陌生人吐心声,“这是一宗买卖婚姻。”
少群震惊。
余爵雄是本市殷商,祖先发迹史可追溯到百年前,余家曾任英国买办大班得力助手。
怎么会利用子孙婚姻做买卖?
少群双目表露了她大惑不解。
只有眼睛最真--五
五
余进和象是喃喃自语:“你看智敏,一辈子不懂忧愁,你替她难过?不用担心,在她自己小天地里,她不知多开心。”
智敏这时转过头来微笑,“进和你在说我?”
余进和扬声,“正是,”他说下去:“二亿美金的嫁妆,加两幢洋房,一座在伦敦,另一座在温哥华,你说,是不是最幸福的新娘。”
少群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心事?是否已经憋得快要发疯?
少群仍然不出声。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也看着少群,“你到这间屋子来有什么企图?”
幸亏这个时候,胡华灼回来了,那余进和才住了嘴。
叫少群意外的是。胡氏没有架子。
他向少群招呼过,轻轻抚摸女儿头发,便回到书房去,在商场闻说是心狠手辣的他却是个慈父。
那天傍晚,少群用自己的手提电话向立铮报告。
“怪,怪得不能再怪。”
立铮轻轻锐:“原来胡智敏是智障儿。”
“你也知道?”
“在所谓上流社会里,这起是人所共知的秘密:她一出生就如此。”
“余家呢,”少群问:“余家经济是否有问题?”
“是,祖业就快保不住,亲家胡氏愿意注资十亿,才可喘口气。”
“确是买卖婚姻。”
立铮在那边笑,“你同情哪一方,胡智敏还是余进和?”
“胡智敏。”
“她的智能等于一个七岁孩子,不知痛痒。”
“那么余进和的牺牲亦不少。”
“他婚后照样可以做回他自己,谁会干涉他。”
“这样说来,谁都有得益?”
“每个人都有好处,余家可以保住家族生意,胡家可以高攀望族。”
“那么,胡思敏命案呢。”
“奇就是奇在这里,胡思敏究竟做错了什么?”
有人进来,少群按熄电话。
晚上,胡宅请客。
请的正是未来亲家余爵雄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