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敲门声。
子盈讶异,这会是谁?不禁警惕。
在防盗孔一看,却是高戈穿著红色低胸晚装站房门外。
子盈开门说:‘时间晚了,有事明天说。’
‘子盈,明天你都回香港了。’
子盈只得请她进来。
高戈看到床上都是色版,不禁说:‘真用功。’
子盈看著她玲珑浮凸的身段,微笑说:‘你也是。’
‘子盈,你一出现,我必遭殃。’
‘咦,这话怎么说,你莫黑白讲。’
高戈吃惊,‘你会闽南语?’
‘老板是福建人,会几句总错不了。’
高戈沮丧,‘子盈,你一出现,我身边的男人就会跑掉。’
‘你现在飞机大炮都有了,他还怎么跑?’
高戈看著她,‘你口角开始像子函。’
‘他的确是我榜样。’
‘听说子函赚了大钱打算回加州去。’
子盈答:‘我没听他说起,他时时穿梭两地,不能定性。’
‘程柏棠翻了身,见过鬼怕黑,修身养性,正在搞澳洲移民手续。’
子盈讶异,‘你消息比我灵通,这些我都是第一次听到。’
‘这几年变迁真大。’高戈感喟。
‘不怕啦,你看你,一般锦衣美食,满身珠翠。’
‘子盈,你怎么会明白!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我也是人,我总得拿我所有的,去换我没有的。’
‘呵,这样理直气壮,怪不得盘满钵满。’
‘一早说过你不会明白。’
子盈轻轻说:‘你指失望、沮丧、愁苦、彷徨、无助、孤苦吧。’
高戈抬起头来。
‘我自幼失去父亲,母亲不能面对婚姻失败,长期采取逃避态度,我自小被送往外国寄宿,雪夜惊醒,悲从中来,哭整夜……’
高戈冷笑,‘确值得同情,但是你肚子饱饱,身上温暖,而我,试过一个人在雨夜街上流浪……’
‘是,’子盈承认:‘你的确比我惨。’
‘子盈,你再悲切,是华丽的梵哑铃奏出哀调,而我,我是二胡嘶哑在陋巷中倾诉。’
子盈诧异,‘高戈,你好不文艺。’
‘我也受过教育呀,只不过不谙英语法语。’
‘你的英语也练得不错了。’
‘始终不如你自小学起,同女皇一般口音。’
子盈笑笑,‘这女皇已经褪色,我辈又得从头开始。’
‘子盈,你圆滑许多,从此如虎添翼。’
‘谢谢你。’
‘我要回去了,老板正赢钱。’
子盈送她到门口,祝她幸运,子盈庆幸与高戈和解,下一次高戈身边又换了达官贵人,不必心惊。
回到家,才知道子函真的决定返加州。
他是个狙击手,接著,又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刮钱。
那栋豪华公寓根本是租回来住,一句话便退掉。
子盈问他:‘爸可是移民澳洲?’
‘他想过了,决定往多伦多。’
‘有计划没有?’
‘他已届退休年龄,玩玩高球,钓钓鱼最好不过,当然,身边少不了红颜知己,所以,一定得有节蓄。’
子盈没好气。
‘你留在妈妈身边陪她做孝顺女吧。’
子盈不语。
‘听说婚约已经押后?’
子盈别转面孔。
‘依我看,快快结婚才真,没地方住,搬到我们家,不喜欢人多,大可叫妈妈拨一间小公寓出来作新居。’
子盈答:‘他有志气,未必愿意。’
子函却说:‘志气用在打仗革命,大是大非上,他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