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轻易便将褚瑶拖进了屋里。
她又瘦又轻,纵使她用尽全力想要挣脱,于他来说也不过是蚍蜉撼树,他没费多少力气便将她弄进屋里,扔到早就铺好的床上。
褚瑶抽出发髻上的簪子,指着他:“隔壁是我的亲人和朋友,你怎么敢?”
男人并不把她手上那根簪子当做威胁,迫不及待地解开衣服:“那你待会儿可以叫得大声一点,把你的亲人和朋友都招来,叫他们看看,你我是如何恩爱的?”
褚瑶握紧簪子:“你就不怕我去衙门状告你吗?”
“告?”那人嗤笑一声,“等你成了我的女人,你还舍得状告你的男人吗?”
“笑话,你这是作奸犯科,莫要以为女人是好欺负的,被人玷污了身子就要委曲求全……”
男人光着脊背,碍于褚瑶挥舞着簪子,一时没能近身,不由急切生怒: “装什么贞洁烈妇?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收拾你……啊!”
自他身后一根木棍狠狠砸到他的背上,他身子一软便要瘫倒,随即被人像破布一样扯着扔到了地上。
“褚娘子,没事吧?”握着木棍的那人问道。
“没事,幸好你来的及时……”
他便是裴湛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那会儿表嫂同她说,舅母给她相看的男人是个无赖,若是相不成怕是会行恶事。
虽然表嫂说的隐晦,但是褚瑶知道,对方若真敢做恶,定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了,舅母肯定也是知情人。
想到舅母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想到当初舅母一家以借钱的名义拿走了她父亲用命换来的钱财,褚瑶心里忍了多年的恶气,终于找到了出口。
她方才给过舅母机会,说她不愿意,可舅母还是将她推给了男人。
既如此,便也莫要怪她反击。
褚瑶看见那男人仰面躺在地上,死了一般了毫无动静,问道:“他死了吗?”
“没有,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不过主子说了,有人胆敢接近你,就打断他的腿……”
对方去屋外寻了一条麻绳,动作娴熟地捆住男人的手,又用男人的衣服塞住了对方的嘴,盖住了对方的脸,然后转头同她说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嗯。”褚瑶倒不是害怕,只是她晕血不能看,于是便轻轻道了声“有劳了”,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一声沉闷有力的击打声,随即便是痛到极致的“呜呜”声,而后又是木棍落下的声音……
她即便不看,也能想到对方是何其痛得生不如死。
不一会儿,男人似乎痛死过去了,屋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与便溺的腥臭气,那人扶着木棍同她说:“他的三条腿都被我打断了,以后他甭想再祸害旁人了。”
褚瑶微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嘴角扯起一个笑来同他致谢。
“需要在下带你离开这里吗?”他问。
“不,我要留在这里。”褚瑶竖起手掌挡着眼睛,以免自己看到地上的血腥,她小心翼翼抬眸看他,“你能不能把他弄醒,问他为何要伤害我?”
她要从他口中确认,是不是真如她所猜想的一般,舅母她们都是知情人。
“好说。”那人抬脚往男人腿上踢了一脚,男人当即痛醒,一睁眼便瞧见脑袋边上立着的铁锹,以及一位满身杀气的壮汉。
“呜呜呜饶命……”他惊恐不已,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痛苦的扭动着身子。
“我问你,为何伤害这位小娘子?”那人用铁锹指着他,“别说谎,否则连你胳膊也敲折!”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嘴里的异物被取出之后,浑身发抖吐露了实言:“是她舅母……说她有很多钱……还有铺子,她母亲说……只要我把她睡了,她的钱和铺子……就是我家的了……”
果然……
“无耻!”那人气不过,一铁锹又将他拍晕了去,仍不解气,“褚娘子,可需在下将他老母一并处置了?”
即便早就猜到,但褚瑶此时仍因为太过愤怒而止不住的颤抖,从前她便知人心险恶,却不知自家的亲戚竟也险恶到这份上,竟想通过辱她清白这种最卑劣的手段来谋夺她的财产。
“不止他的母亲,还有我那所谓的舅母,甚至不止她们……”她紧紧攥起的手,指尖将手心戳的生疼,才能让身体不至于颤抖得太厉害,“请你帮我报官,我要知道想要算计我的人到底有多少?我一个都不要放过!”
那人对她很是听从:“好,请娘子少待,我很快回来!”说罢便利落地翻过窗户离开了这里。
褚瑶望着打开的窗子恍惚片刻,想到今日若非请他帮忙,自己定然不敢以身涉险。
他是裴湛留下来的人,算起来,也算是裴湛间接帮了她。
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但此时却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故意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弄得凌乱些,又扯下帷帐遮盖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