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茵问:“如果你是林如辉,你会怎么做?”
杨帆笑笑,“我不可能成为林如辉,林如辉选择赵总是要给瑞远动大手术的,我只想帮范总煎药而已。不过,”他沉吟着又道:“从长远上讲,赵总和林如辉的思路也没错,瑞远迟早都需要变革的这一刀,把旧体制打破,否则会越来越脱离整个时代,只是他们有点急功近利,没有顾虑瑞远以现在的体质是否能够承受得了,手段又过于偏激,很容易激起负面情绪,这样做会埋下很多隐患,后续麻烦不见得会比改革本身少。”
成茵心情郁郁,沉默了会儿,明知是废话,还是忍不住说:“为什么赢的那个人不是你呢?”
“想要赢,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缺。”杨帆泰然道,“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你难道就不知道有争取一说吗?”成茵反驳。
“强求来的东西未必真是自己想要的,我对很多事都不想强求,过份强求有可能得不偿失。”
成茵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她的心思当然早就不在瑞远上了,她只是想借题发挥探探他的底线,没想到他竟是随遇而安的态度,心里隐隐不快起来。
吃完早点,成茵抹抹嘴打算去公司,时间尚早,不过对着眼前的杨帆,她有点意兴阑珊。
杨帆提出送她,成茵拒绝了,在门口很快换好鞋。
正要推门出去,杨帆忽然道:“听说酒后吐真言,可昨晚上你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成茵正在气他淡定的态度,头也不回地回敬了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
杨帆立刻伸手将她拽入怀中,笑着说:“那我就相信吧!”
“我说了什么我自己都忘……”
成茵没好气地刚想再给他顶回去,杨帆已经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俯首牢牢吻住了她。
这缠绵悱恻的一吻勾起了昨晚那些让成茵脸红心跳的回忆,她心头的怨愤再次在他柔情似水的深吻中化为乌有,手臂轻轻挽上去,娴熟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他松开她时,成茵正凝视着他,眸中既有淡淡的喜悦,又有一点点不甘心。
“我有问题想问你。”
“我也是。”杨帆笑着答,“你先说。”
“你真的是喜欢我,不是……唔……因为对我内疚?”
杨帆仰头作思索状,片刻之后,俯首对成茵道:“做事的时候忍不住会思念那个人,时常想看见她,想和她说说话,哪怕不说话,只要能守在一起也是好的,如果内疚的感觉是这样的,那么我承认,我对你是内疚。”
成茵笑了。
杨帆伸手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轮到我问你了,你是不是因为生气才拒绝我?”
成茵嘟起嘴,狠狠点头,“我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我,我也是有尊严的!”
杨帆忍着笑,“你肯定得有尊严,必须的。”
成茵揪住他前襟的衣服,想起来还是有点生气,“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我怕我会错意,呃,这辈子没干过死皮赖脸的事。”见成茵脸色不好看,赶紧又补充一句,“下回一定试试。”
“还有下回吗?”成茵嚷起来。
“打个比方而已。”
“那如果我跟别人好了呢?”成茵没好气。
“我会送上我的祝福。”
成茵猛力推开他,气呼呼地道:“你这人真没劲,不想跟你说话了。”
杨帆陪着笑再次揽住她,“好了,不开玩笑!如果你真跟别人跑了,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啊?为什么呀!”
“我连一个傻丫头都追不到,人生岂不是太悲惨了?”
“你又取笑我!”成茵上蹿下跳与他打闹起来。
闹够了,两人重又依偎在一起,成茵叹道:“真不想离开。”
杨帆轻揉她的发顶,“那就请几天假,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真的?”
杨帆点头。
“你能挤得出时间?”成茵忽然想起什么来,“你最近在英锐怎么样?高登走了,不过我看你们那个麻烦还余韵未了的样子。”
杨帆想了想说:“所有的丑闻都需要一只替罪羊来平息,我们那里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现在这只羊迟迟推不出来。”
成茵紧张起来,“谁做的就该谁来负责,为什么一定要替罪羊呢?”
杨帆笑着捏捏成茵的脸蛋,她还是太天真了,不过他决定对她实话实说,以后他无论有什么事都不打算瞒着她。
“我的那几个合伙人知道我早生了去意,所以跟我谈过好几次,希望我能出来做这只羊,代价是把我的股份全额退还给我。”
“你,你不会答应了吧?”成茵瞪大了眼睛。
“如果是你,你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啦!”成茵气愤,“个人尊严怎么能用钱来交换呢!”
杨帆欣慰地搂紧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作好了最坏打算,也许会两手空空地离开英锐。”
他忽生感慨,“十年前,我带着父母赞助的一笔学费去费城求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我现在的情形和那时候差不了多少。”
成茵把手搭在他肩上,“可口可乐的故事你总听说过吧,他们的总裁曾经很自信地说,哪怕把全球所有工厂都烧了,只要这个品牌还在,他就能在一年内火速重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如哥们似的用力拍拍杨帆的肩,“你就是那罐可口可乐,我看好你!”
杨帆失笑,“你真瞧得起我!”
“从15岁那年开始!”成茵严肃地予以肯定。
杨帆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在厅内连转了好几个圈,两人欢乐的笑声立刻洒满公寓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