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田梨儿挖啊挖,挖得颇深,挖出个用好几层油纸包着的黑漆漆的木盒子出来。她小心把油纸拆开,抚了抚盒子,打开了,里面又是好几层油纸包着。有一封信,还有一个玉镯子,镯子断过,用金修嵌补好,痕迹明显,但工艺奇巧,补得很是漂亮。
田梨儿看着这两样东西,发了一会呆,季十八正要问话,却惊见一滴泪珠儿打在了那镯子上,季十八心里一跳,觉得瞧着姑娘落泪有失礼数,正待回头暂避,却见田梨儿用力用袖子擦了眼泪,唤他:“大侠。”
“哎。”季十八赶紧应了。
田梨儿抬头,眼睛亮晶晶,季十八不清楚是泪光映得还是因为这姑娘看上去异常坚定的决心衬得。
“大侠,这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是她的嫁妆。说起来,这也是我的外祖母留给我娘的嫁妆。当初是我外祖父给我外祖母的定情之物,是那时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后来摔断了,外祖母伤心欲绝。那时正逢我外祖父被征入伍,赴边关打仗,同乡回来报说死了好些人,又不见我外祖父,他是文人,哪里会武,怕是已经去了。外祖母觉得这是她摔断镯子惹了凶灾,更是难过。但她很快坚强起来,守着那个家,伺侍好公婆,还生下了我娘。”
田梨儿说到这笑了笑,抚了抚镯子道:“我外祖父被征走后,我外祖母才发现怀了我娘。所以,我娘差一点就没见过自己的爹爹。啊,我接着说啊。那时候,我外祖母还安慰所有人说一日不见尸一日便不做准,她一人撑起了一个家,省吃俭用,还想攒下钱去修这镯子,她想着镯子若能好,我外祖父就能回来。大家都说她傻,让她改嫁,说就算有了钱银也不必修这破镯子,修好了,也再不值钱,我外祖父也不可能回来了。我外祖母却是说,修这不为钱,就算人没回来,情却是还在的,情在一日,她便绝不改嫁。”
季十八听着,忍不住低头又看看那镯子。田梨儿继续道:“可修这镯子并非有钱银便可,那时那地方根本没这般手艺的工匠,有钱也是做不到,何况没钱。我外祖母不死心,也从未放弃,她拼命劳作赚钱银,又到处打听能修玉镯的匠师。终于有一日,远方大城里一位贵夫人听说了这件事,她被我外祖母的坚强忠贞所感动,便派了她府里手艺最精巧的匠师上门,为我外祖母修好了镯子。不久后,我外祖父竟真的回来了。他在战场上受了伤,滚下山坡掉进了河里,被人所救,但那人竟是牙头,将我外祖父卖了为仆,我外祖父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但想着家中父母妻子,咬牙撑了下来,后寻了机会,终是返家。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