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看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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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秦佩忽然想到了什么,挽着高齐的手臂忽然踮起脚亲了他一下,“镜头前的朋友们还不给我们组投票吗?”

大家一时间哄笑成一团,说还是玩不过真夫妻。

景落也跟着笑。

观众立刻给秦佩把票投到了第一:

「高齐老师脸红了哈哈哈哈,秦姐你是真的姐!」

「哈哈哈卷起来卷起来。宁崽你现在亲颜老师一下,我就立刻开十个号充VIP给你投票!」

「呜呜呜呜呜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景落笑着笑着,眼睛都黯淡了。」

颜云致没有必胜的想法,跟宁恪说:“早点换衣服。”

宁恪应了声,披着一条浴巾进了船舱。

中午由嘉宾做饭。

节目组发放了今天的第一批物资,还不算太抠门,加上钓起的鱼,正好凑一顿美味的午餐,饭后嘉宾又围在一起玩剧本杀,度过下午的时间。

海边的日落很早。

宁恪看见颜云致依旧在甲板上,在遮阳伞下,旁边的水桶里有几尾鱼,看起来明天的午餐都不愁了。

宁恪放轻脚步。

她看见颜云致睡着了。

落日余晖落下来,她右手轻轻按着胸口,在睡梦中似乎也有些不适。

宁恪弯下腰,轻声叫她:“颜云致。”

那人睫毛动了动,行了。

“回来了,”颜云致声音有些哑,目光也比平时迷蒙,“我好像有点晕船。”

“什么时候开始的?”宁恪握住她手:“怎么不早说。”

“没事,”颜云致在她手上借了把力,站了起来,“不想扫大家的兴。”

宁恪:“什么扫兴不扫兴。我们回船舱。”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对的。

颜云致晕船,开始得很晚,但不适感很强,连晚饭也吃不上,晕晕沉沉睡着了。

节目组的医生过来看了,也拿了晕船药。

直播还在继续,宁恪不想影响这期节目的拍摄,叫其他人不用来看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颜云致的睡颜,忽然更后悔了。

不该叫她来的,这人晕机严重时都能住院,怎么她说自己不晕船,她就真的信了呢。

她怎么不早点发现呢。

可是……可是这两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甚至是有些逃避的。

宁恪又想起看到离婚协议的那一瞬。

哪怕落款日期已经是半年前,却依旧让她,感觉快喘不上气来。

与她随口说的一句离婚不同,这份离婚协议里写得清楚明白,仿佛它的主人很久以前就已经计划周全。

宁恪想起去年冬天。

那时她跟颜云致几个月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想离婚也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她……从未真正想过要跟颜云致离婚。

哪怕在温泉的那次,也不过是酒醉后的气话。

而且那次她说离婚,颜云致又那么生气。

宁恪知道自己该拿着这份协议,跟她好好谈谈,却迟迟未下定决心。

她在逃避什么呢,又或者说,在怕什么呢。

就像那天晚上在家,她问及以前的事情,听颜云致说完,就没再往下问,就只是勾着她的手,无声地说了一句好。

她这么骄傲干脆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得过且过,甚至会自欺欺人呢。

还是因为太喜欢她了吧。

她怕这短暂的甜蜜时光像阳光下的肥皂泡泡,一戳就成了幻影。

宁恪趴在床边,目光落到颜云致的手上。

她拿指尖,轻轻触了下她的指尖,又很快收回手。

她就这么静静坐了好久。

久到她累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夜深人静,船缓缓行驶着,偶尔随着海浪颠簸一下,宁恪陷入了似真似梦的回忆中。

梦里她还是十七岁,生日后的第二天颜云致没来找她,她心里很忐忑,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思来想去后决定去找她。

在那场生日宴的最后,特意过来陪她的人似乎累了,戴着生日王冠的女孩找过去,看见她在不太明亮的角落里靠着沙发睡着了。

清丽似兰的侧颜,温隽清致的眉眼。

唇角微微牵起,似含着笑般,温柔而美。

穿着公主裙的少女捏着裙摆,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手心里出了汗,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心上人的渴望。在一阵酸涩混杂甜蜜的心情中,她低下头,在那人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就一下,颜云致没动,她自己却像个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脸颊绯红滚烫,好像亵渎了自己心中的神女。

明明还在自责不该这样,心里却为一阵难以言说的甜蜜占据,她转过身,捂着脸一直傻笑。

她应该不知道吧?

可莫名的,宁恪又盼着她知道。

直到被拦在颜家门外。

宁恪的心才一下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是不是被讨厌了,是不是被嫌恶了,所以才不想见她。

那时候,同性之间的感情还是难以启齿的。

她怎么可以……喜欢女孩子呢。

夏霖声拦住她,她不肯转身就走。

后来是颜爷爷出来,皱着眉厉声说:“我们颜家不欢迎你。阿致不想见你,以后别总来缠着她。”

那晚回了家,宁恪忐忑不安又焦灼,也给颜云致打了几十个电话,她甚至想说对不起那就是个玩笑,想请求她不要当真,但始终没人接通。

再过一天。颜家的车停在楼上,车窗降下,露出颜爷爷铁青的脸。管家叫她下去说话。

骄傲要强的女孩子站在阳台上擦眼泪,她不肯下去,也不想下去。

哗啦一声,水浪拍着船舷。

宁恪被这阵波浪声惊醒,她怔怔坐了好久,才抬起手去擦眼泪。

可眼泪越擦越多,源源不断,根本停不下来。

那次颜云致问她夏霖声拦着她的事情,她没说完。

她没有提颜爷爷。她没法怨怼指责他,那是最疼颜云致的爷爷,也是宁家的恩人,是宁恪最敬重的长辈。

她没有提那个吻,没提那段时间的失落起伏和自我厌恶。

后来,有那么长那么长时间,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再喜欢颜云致了。因为她不想再被丢下一次。

她一直在约束自己的感情,也克制自己的心动。

可是,哪怕她离她那么远两年,都是做不到的。

感情是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不受控制地分泌,是控制不住的心跳,是明知不可能却又无数次忍不住看着她,偷偷靠近她,是跟她聊天打字就会忍不住笑。

哪有那么多理智可言。

颜云致对她这么好,给她做夜宵,陪她上综艺,给她剪头发,不经意靠近时要摸摸她的脸颊,拍拍她的头发就像把她当小朋友,总是关心她护着她,温柔地讲话看着她笑。

只要靠近她,宁恪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感情越压抑克制,就越浓烈滚烫。

可是为什么。

宁恪用手捂住眼睛,一滴又一滴热泪砸到手心。

为什么。

才短暂让她感知到甜蜜。

但现在。

现在又要让她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