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的视线在夏津身上一划而过,重新锁定了司徒曜。
来晋州之前,听闻此次宋国前来协同查案的是皇长孙和御史中丞司徒曜,他还加了几分小心。
倒不是这一对准翁婿有过什么了不得的政绩,让他有所顾忌。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这两人的履历太干净了。
一个在外求学十数年,最近才刚回宋京的皇长孙。
一个闲散了二十几年,因为犯错而被岳父逼着步入官场的书呆子。
晋州私粮案对于燕宋都不是小案子,一旦查清楚了便是大功一件。
宋帝这是在为皇长孙步入朝堂铺路,所以才把这件事交给了他和他的准岳父。
所以林望之前料定,这二人定然会百般努力,不惜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尽快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他,或者说是太后一派担心的正是这个。
毕竟时机还不成熟,此时绝不能轻易暴露,以免影响大局。
这也是太后派他来监视夏津的原因。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宋国的这一对准翁婿竟这般无能。
看似每日忙忙碌碌,其实什么主见都没有。
一直都是他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想让他们往哪个方向想,他们就往哪个方向想。
皇长孙年轻没有经过事,单纯一点情有可原。
可这位司徒中丞好歹也做了七年官,简直是……呵呵……
说他是绣花枕头都侮辱了那些草。
司徒曜察觉到了林望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但对方的心思他连猜都懒得猜。
从蔡州回京后,他和阮棉棉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年少时,阮棉棉就十分欣赏他的诗作,曾经很多次要求自己为她作几首诗。
可她却不知晓,好诗是需要情感加持的,否则便会味同嚼蜡。
那时的他年少气盛,就连敷衍她都不愿意,因此两人夫妻十几年,他竟没有为她写过半首诗。
如今他对她早已经情根深种,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诗兴。
而今日……
虽然时间地点不太合适,他却觉得胸中情感奔腾不已,急需一个出口宣泄。
司徒三爷把卷宗和那画像挪开,重新铺开了一张仿澄心堂纸。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他已经完成了四首。
把湖笔往青瓷笔洗里一扔,司徒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