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无非就含上了近在咫尺的耳垂，拿牙齿轻微地磨着。

问是问了，却也是根本没打算听殷凡回复。

细微的酥痒令殷凡不自觉地想要微微逃离, 无非看出他的意图, 一手固定住他的头不让他动作。

直到殷凡嘴唇微张着轻喘，耳畔也染上了肉眼可见的红晕时，无非才终于放开了他被吮吻地殷红滴血的耳垂, 如同熟透的碧血果一般。

随后他欲吻上殷凡的唇时, 却被殷凡伸出手掌挡在二人中间。

无非顿了下, 垂眸看着他，嘴角轻笑着, 双眸之中却闪着些许危险意味的光：“师弟不愿意吗？”

目光触及无非的眼神，强烈的求生欲使殷凡下意识将挡着无非的手改为捧住他的脸，然后主动靠近亲了一下。

无非略扬了下眉, 眸中的危险之色缓缓退去。

殷凡见状心下松了口气，盯着无非的双眸：“我自然愿意同师兄亲近, 但是……”

“师兄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如今的情况？”

比如，无非为何会未卜先知, 提早将一半的障魔力量交给金翎保管？

闻言, 无非唇角笑意不减，微微侧了侧头在殷凡的手上浅浅印了个吻, 令殷凡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耳边红晕更深。

见此一幕, 他才满意笑着同殷凡解释道：“师弟可还记得，将障魔力量交予少族长的那天晚上, 我是如何说的？”

殷凡面露回忆之色：“师兄说, 以备不时之需？”

“不错。”思及那几天的事, 无非眸色微深，继续道，“那时我就对此事心有预兆，因此才能未卜先知……”

他知道金羽族有一宝瓶可以装进世间万物，于是将之借来，并将一半的障魔之力储存其中，再交予金翎保管。

并且让金翎在幻雷宗事毕后，再次见到他时直接将吞息瓶直接打开，放出障魔之力。

如此，若是他心中的不详预兆应验，就让金翎助他再次「入魔」，如果没有应验，那么再见到金翎时，也能收回障魔力量。

“原来如此。”殷凡恍然明白，那时他并没有细想无非所说的「以备不时之需」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无非要帮金翎拿到尾羽，才送他的东西……

而无非趁他思索时，悄无声息地捉了脸侧的手置于唇边轻吻着，略粉的指尖在他的轻吻下稍稍蜷缩着，极为可爱。

细微的感觉令殷凡回过神，四目相对间，无非揽上殷凡的腰，箍至最紧时倏然用力将两人位置翻转。

“师兄……”

殷凡趴在无非身上微怔了下，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无非按着脑后堵了上去，只能双手按在肩上承受着他凶猛的吻势。

被除去心魔时憋了许久的无非，此时终于能肆意地将殷凡圈在怀中亲近，寂静的大殿中，两人的呼吸声缓缓重了起来。

渐渐地，无非手上的动作不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轻抚，他一边按着殷凡的脑后亲吻，一边悄然无声地扯下了殷凡的腰带。

玄金色的腰带一半被压着，一半垂落在宝座上，腰侧蓦地触及一抹微凉，令殷凡呼吸一滞，忍不住轻颤了下。

直到微凉的掌心也被染上了一抹炙热，而趴在佛子身上魔尊也终于承受不住，眼尾泛起昳丽微红，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迷离的双眸中沁出一滴泪来。

无非这才放过殷凡已经殷红且泛着水光的唇，转而吻上他微红的眼尾，一下一下浅吻着，滔天的欲念中又隐含着些许安抚意味。

细碎的日光透过大殿顶上的琉璃投射进来，恰好照在宝座上拥吻的两人身上，静谧而美好。

待魔尊大殿的殿门重新打开时，无非将殷凡拥在怀中，两人正亲密靠在宝座上低声说着什么。

随后稍稍分开坐直身体，但被遮挡在宽大衣袖下的两只手还握在一起。

无非和殷凡让在殿外等候的符鸿去将金翎和赤沅请来。

说起来，方才金翎与赤沅进来时，因着金翎直接就放出了障魔力量的缘故，他们还不知道赤沅如今的情况。

以及，那日在赤云城发生了什么，也都没来得及问。

不过……

“看少族长春风满面，赤沅应当一切顺利。”无非道。

殷凡点点头，亦有同感。

不消片刻，符鸿和金翎赤沅三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魔尊大殿前，三人走进殿内。

金翎和赤沅坐下后，殷凡让符鸿也坐下，符鸿眸光微闪，却也没有推脱，直接就近坐下。

无非和殷凡首先看了眼赤沅，赤沅的气息明显较之前更为圆润自然，修为也有明显进境。

他们便知，赤沅十有八九一切顺利。

无非捏着殷凡的手，面上微微带了抹笑，对金翎道：“此事，多谢少族长。”

因着赤沅尾羽一事，金翎对需要他帮忙的事皆是不问缘由，能帮则帮，此次借出金羽族宝物也是如此。

金翎笑道：“佛子无需言谢，说来，我还要感谢佛子和魔尊帮赤沅寻回了尾羽。”

“赤沅如今如何？”

金翎看了眼身旁的赤沅，笑意更深：“在五色羽族族长和长老的协助下，赤沅已经顺利融合了尾羽，此后不仅寿命无碍，连被耽搁的修为也会渐渐补回来。”

话音刚落，无非冥冥之中感觉身上一松，他眸光微动，猜测是之前承受的那份因果之力已经消散，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

而殷凡则将他和无非的疑问道出：“不知少族长潜入赤云城那天，发生些了什么？”

闻言，金翎微微正色回道：“那天，散人盟几乎所有的修士都去了七星城外，我和赤沅等人顺利潜入了赤云城中散人盟的驻地，找到了那个女修。”

察觉出他说到那个女修时神色稍稍有异样，无非眸光一动，莫非那女修有不妥？

这时，一旁的赤沅开口解释道：“佛子和魔尊所说的，幻雷宗二长老的道侣，也就是那个取了我尾羽的女修，其实是我的姨母。”

闻言，无非和殷凡微顿，相视一眼，眸中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合理了。

赤沅是族长之子，能够接近未化形的赤沅，且在不惊动他人将赤沅尾羽砍下，自然是亲近之人更有可能。

而通过赤沅接下来的话，无非和殷凡才了解了其中内情。

赤沅的姨母名为巫姒，与赤沅的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因巫姒的母亲并非五色羽族，而是魅狐一族，因此巫姒虽本体是五色羽族，尾羽却只有三色，资质不佳。

魅狐一族？

无非眉心微动，他记得柳月萱的灵魅之体，就是因为其血脉中有魅狐一族的血脉，方才觉醒。

思及此，他眸光略有些幽深，将此事暂且记下来，继续听赤沅讲述。

巫姒在化形时，不知为何被天雷劈掉了尾羽，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巫姒早就修炼了不知从哪得来的残忍魔功，才会如此。

而且化形后还不知悔改继续修炼魔功，于是就被赤沅的外祖赶出了五色羽族。

“巫姒失了尾羽，即使修炼魔功也保不住她的寿命，所以数十年后她悄悄潜回五色羽族，取了我的尾羽。”

赤沅讲完后，金翎握了下他的手，道：“我和赤沅取回尾羽后，巫姒便瞬间老去，寿命所剩无几。”

偷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金翎和赤沅直接将之带回了妖域，关进了黑牢中，亲眼看着她寿命耗尽而亡，才安心下来。

“原来如此。”

略沉吟下，无非又道：“方才赤沅所说的魅狐一族……”

无非将柳月萱的灵体一事讲与金翎和赤沅，金翎听后道：“魅狐一族向来不擅修行，更关注情爱，且不是专一之人，与修士、魔修和别族妖修通婚或者露水姻缘都是十分常见。”

金翎所言与无非所想的差别不大，他微微颔首，看向金翎提醒他道：“赤云城之事我和师弟已经了解，也知晓赤沅顺利融合了尾羽……”

“如果少族长没有其他事的话，还是尽早回妖域为好。”

金翎闻言微微露出些疑惑：“佛子此话怎讲？”

无非眸光微微幽深，回道：“这段时日，魔域或许会有些不平静。”

闻言，金翎想了想，果断道：“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就离开魔域。”

而无非所说的「不平静」，自然就是指登龙梯和天魔山，以及……他和殷凡要在天魔山解决明禹魔尊一事。

这段时日，金翎一众妖修还是暂且离开北域为妙。

待金翎和赤沅离开后，符鸿起身道：“属下将柳长老等人暗算不成反被抓，需天剑宗用灵石来赎人的消息用传音符箓告知了天剑宗宗主……”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轻叹了口气：“但是，因为负责此事的魔修不熟悉天剑宗掌门的气息，于是只能广撒网，所幸，送出去的两百余传音符箓中，还是有一个送对了的……”

闻言，殷凡挑了下眉，嘴角露出抹笑意：“此事办得不错。”

想必，苍霄收到传音符箓，又听闻此事已经传遍修真界时，脸色定然十分难看。

灵石不灵石倒是次要的，给苍霄添堵才是殷凡的目的。

“等天剑宗派人来赎人时，记得好好招待一番。”殷凡道。

符鸿：“是。”

待殿内只剩下无非和殷凡两人时，殷凡看向无非，问：“师兄方才问及灵魅之体，可是柳月萱有不妥之处？”

无非抬手揽上他的腰，微微笑了下道：“只是觉得有些巧合之处。”

他将柳月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的事道出，眸光微动：“我怀疑，赤沅被巫姒取走尾羽时，他的记忆也被动过手脚。”

据金翎曾经所言，赤沅被被取走尾羽乃是修真界修士所为，现下已经确认是巫姒所为，赤沅只以为是自己当初年幼记错了。

“确实有些蹊跷之处，”殷凡若有所思，随后抬眸道，“师兄，此刻柳长老差不多废了，我们要不然直接解决掉柳月萱？”

无非稍一思索，微微颔首道：“恰好我要回佛灵宗一趟，到时再顺便去趟天剑宗也不难。”

殷凡眉心微蹙：“师兄要回佛灵宗？”他怎么不知道……

见他的神色，无非唇角微勾，在他腰上轻轻捏了下：“难道师弟不想同我一道回去？”

闻言，殷凡怔了下，随后嘴角含了抹笑：“自然是要同师兄一道回去。”

——

入夜时分，佛灵宗极为寂静，唯有夜风缓缓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忽然间，某个位置迅速闪过一道灵光，多了两道身影。

无非和殷凡正携手站在佛灵宗一处极高大的宫殿前，殿门上一块万钧石做的牌匾，上书「藏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