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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黎恕心里充斥着复杂矛盾的情感,既想质问她、明明说好昨晚回,怎么突然又变卦的;但看到她疲倦懵懂的眼神时,又无比心疼……
千言万话,最后化成一句话——
“你、你怎么醒了?”黎恕干巴巴的问道。
栀栀:……
黎恕大哥,是你把我叫醒的好吗?
栀栀打了个呵欠,说道:“我、我昨天有点儿事……来不及赶回去了,就、就多呆了一天。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后一句话问出口,黎恕就委屈了。
“你安排了姚叔,告诉姚叔你今晚不回海鸥岛……可你也没告诉我啊!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栀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所以你……你是连夜从海鸥岛赶来的?”
黎恕“嗯”了一声。
他可太委屈了!
于是就蹲在一旁生闷气。
栀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黎恕。
——这家伙穿着部队里发的白色背心汗衫,后头还破了一大二小三个洞,寸板短发上凝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他下身穿着绿色军裤和解放鞋,膝盖以上的裤子是干爽的,小腿处的裤子和解放鞋仍是湿的,后腰上渗出的汗水再次将裤腰处打湿……
尽管栀栀认为黎恕对她的关注已经超出了正常朋友之间的界限,但这毕竟是他的好意,她理应安抚一下。
“对不起黎恕,我、我也没办法通知到你呀!”栀栀说道。
黎恕就更气了,蹲在地上、扁着嘴,质问栀栀,“你有办法的!你肯定有办法!”
“你可以上邮电局去打电话!打到南陵军营,让总机转告诉我!海鸥军营和南陵军营是每隔两小时就电台联系一次的!就算你不想去邮电局打电话……那这里距离火车站派出所差多远呢?你又不是不认识所长,你可以找所长麻烦,打个电话去南陵军营的!”
“你那么聪明,哪会想不出办法来?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黎恕气得怒吼了起来。
栀栀:……
她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毕竟她……确实没把黎恕放在心上。
在这一瞬间,栀栀有些不好意思。可她也搞不清,究竟她的心虚感是来自于黎恕拆穿她根本不重视他呢,还是在于黎恕这种……近乎于情侣之间的埋怨。
栀栀别过头去,避开了黎恕愤怒的瞪视。
然后她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