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之所以能一路通畅,弱冠之龄便达成如今成绩,既离不开陆辞的指导,也脱不开他过人天赋,更得归功于他的勤勉不懈。
对练武习艺如此,对诗赋策论如此,对研究菜谱,更是如此。
在那日彻夜研习‘欢喜汤’这道难得菜谱后,他颇食髓知味,忍不住夜里不住缠着陆辞,陪他一回又一回地反复练习。
海棠花正值盛年,无需陆辞去精心料理,也有霸道味道,然而他也丝毫不觉轻松——狄青做事一板一眼,不肯让海棠干晾着闲置,硬要扯着软绵绵的娇贵梨花搭伴。
在雪白的梨花熬成香膏的过程中,狄青这一技艺日渐娴熟的厨子,非坚持将最后一点香甜汁液都榨出来,让这道汤完完全全入了味,才算满意。
如此连夜熬了好几宿的汤,备给唃厮啰的礼品还未好,自诩老人家的陆辞,已先吃不消,暗暗盼起了出发的日子。
人说小别胜新婚,别有情趣。但他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日日做新郎的折腾啊!
欢喜汤之味鲜美无比,然再精致可口的美食,也经不起天天食用,总得歇上一歇。
更何况要烹制此汤,极费体力,狄青的精力就如无底洞似的无穷无尽,他可快受不了了。
面对热衷于练习厨艺的狄青,陆辞在委婉拒绝数次未果后,终是忍无可忍,直接趁对方还未从兵营回来,由主人的卧房搬到了客房去睡,还将大门紧紧锁上。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真正放心——果不其然,一到狄青回家的时候,只听门外窸窸窣窣地一些动静,安静一阵后,细碎的声响就转移到了窗口方向。
还真挡不住打小就在山里打猎、可谓野性十足的这头大狸奴。
陆辞默默坐起身来,无语地看着狄青利落翻进三楼窗户的矫健身影,眯眼道:“我不信你真不懂。”
他早发现了,狄青看似对自己百依百顺,唯命是从,其实不乏装傻充愣的时候。
狄青微赧一笑,也知自己近来是太不知克制了,才会惹恼公祖。
他低着头,带着几分期期艾艾道:“我……只抱着公祖,绝不做别的。”
他生得俊眉朗目,高大魁梧。平日只随便往某处一站,面孔即便板着,也是位赏心悦目、端的是英姿飒爽的青年。
这会儿他堪称低声下气,摆出几分可怜巴巴的乞求模样,那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稍微软化一些。
陆辞睨他一眼,沉默片刻,到底是看在不久后又将分别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