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御医来到之前,陆辞一边等待着汴梁的回音,一边仔细照顾着母亲,一边增派人手,外出寻访名医。
虽是照顾,他倒不曾衣不解带地终日守在床头,甚至连真正迈入其卧房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的。
一方面是他很是清楚,相比起已照顾娘亲多时的女使们,自己凡事亲力亲为,反倒不如她们来得熟悉和精细;二则是娘亲生怕将病气过给了他,巴不得离远远的,也不可能愿意接受他的贴身侍奉。
她唯一同意与陆辞坐得近一些的时候,便是天气暖和,阳光明媚,她去庭中小睡的那一会儿了。
因陆辞回乡回得突然,加上知晓陆母真实病情的人也寥寥无几,是以陆辞自回到密州城后,始终足不出户,也不曾迎来任何访客。
除了日日上门汇报进展,关心问询几句的钟元外,并无旁人。
有御医赶到的消息,也很快就叫钟元得知。
乍闻此讯,他哪里还顾得上手头的事,想也不想地就给撇下了,一路狂奔而来。
待他怀抱着满满的希望,气喘吁吁地来到陆家,却见秦御医已然结束诊断,正一脸歉然地同陆辞说着什么。
望着秦御医的面部神情,钟元已然或多或少地猜出结果了。
他的心倏然一沉。
……还是,不行么?
陆辞仍是面带微笑的模样,客客气气地点点头,亲自送了御医出门。
站在门外头等待的钟元,安安静静地等那宫里来的大夫乘车走了,才迈开大步走上前来,却又在距陆辞还有两步之遥时,下意识地刹住了脚步:“你……”
沉浸在自身思绪中的陆辞,闻声抬了抬眼,眸底仍是一片温和澄澈:“钟兄怎又来了?”
“眼下再多的事,也比不过你与咱娘重要。”
钟元想也不想地如此答道。
他不敢问诊疗结果,又琢磨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绞尽脑汁地想了一阵,最后干巴巴地憋出几句:“……有你在身边陪着,咱娘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使。”
这话也是说真的:他亲眼看着,自打陆辞回来以后,陆母那精神气可要好多了。
以往一个月里要躺上大半个月,见不得一点风,到现在三天两头就躺小亭子里晒晒太阳,一天里能有半天醒着,前天还下床来走了几步。
陆辞失笑一声,点点头:“钟兄所言极是。”
钟元打小就读不出陆辞笑眯眯的外表下的真实心思,只是往常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