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狄青彻底陷入了迷惑不安中。
不过公祖之前三番四次逗弄他,他在独自忐忑一阵后,决心先向昨晚在场之人求证一番,再作具体打算。
最棘手之处还在于,此事尤为私密,即便开口,也得经过好一阵深思熟虑,再得拐弯抹角一通。
狄青怀着满腹苦恼出门,去求问的头一个人,自然是那群人中他最信得过的杨文广。
杨文广还是头回在自己家中接待狄青,不免感到些许意外,待听人阐明来意后,便了然一笑,坦然回道:“除去强行撵走柳校理,占去陆节度身侧座位,再一直拉着陆节度手不放外,并无甚么称得上出格的。”
狄青听着杨文广口中冒出一件件自己毫无印象的‘丰功伟绩’,冷汗直下之余,越发感到心情沉重。
尤其到最后,杨文广还补充了句:“但是,在散场分道扬镳后,狄兄是否又做了什么,我便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多谢仲容相告。”
狄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同有意安慰他却不知怎么开口的杨文广告辞后,果断摒弃了寻这会儿还醉得没醒的高继宣问的念头,直奔回家,趁着陆辞出门应酬还未回来,要寻跟他们一道回家的柳七问问了。
“哈?你还好意思问我!”柳七正因宿醉而头疼得很,见狄青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出气筒,便乐开了:“我还正准备寻你算账呢!”
“小弟酒后失态,实在对不住柳兄了。”狄青扎扎实实地行了一礼,诚恳道:“下不为例。”
“我仅是随口说笑,青弟实在不必如此郑重其事。“
柳七嘴角抽抽,多少有些后悔故意逗这小正经了:“快起来快起来。”
狄青这才规规矩矩地在他床头坐下。
“有什么事要问,尽管开口罢。”
柳七说着,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好,好整以暇地等他发问。
狄青踌躇许久,才小声问道:“关乎昨夜……柳兄可记得,回家之后,我可对公祖有过冒犯之举?”
“你待小饕餮不一直毕恭毕敬得很么?哪怕饮醉了酒,也只是对我粗鲁无礼了些,待他可无丝毫不周到之处。”全然不知狄青内心的惶恐和懊悔,柳七稍一回忆昨晚景象,火气又上来了:“同样得你称一句‘兄’,怎么我在你这得到的待遇同小饕餮的一比,就有着天壤之别呢?对我你是既要排挤,又是当米袋扛个一路,害我丢了一路的人,对他你是只敢摸一摸手,跟个兔儿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