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陆辞那支早些时日出发的队伍,一路优哉游哉地前行,丝毫没有路途的劳顿,堪称以逸待劳了。
哪怕宋军真不敌,以陆辞的狡猾,也肯定能在兵士的誓死护送下,逃出生天。
思来想去,季前明都不觉得自己送出那三千人会能给陆辞带来什么麻烦,索性狠下心,郑重选了一地,旋即增派两千员,也不参与追赶,就埋伏在那。
于是在出城的第七日,陆辞的队伍附近,就多出了几条不远不近地缀着,虎视眈眈的‘小尾巴’。
“都已经是寻常三年了,怎么西夏军队,还在玩早在几百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已经用腻了的小把戏?”
啧啧啧。
陆辞耐心地欣赏了好一会儿,语带怜悯地点评着:“这种在马尾上绑扫帚,扬灰来造势的老土做法……又不是在兵荒马乱、两兵交战正为激烈,无暇分辨细节的时候,用在平时,单是马粪和马蹄印的数目,就已经把他们给暴露干净了。怎么作为心腹爱将,季前明连这点战术精髓,都没能从他那国主手里得到?李元昊未免也太过敝帚自珍了吧。”
杨文广:“……”
他无奈地看了眼艰难憋笑的高继宣,心想陆节度怎么看都是斯文儒雅,温和体贴的模样,但要有心损起人来,却能刻薄得把人气个七窍生烟。
“节度,”杨文广回了回神,正色道:“那三股西夏轻骑,好似有意将我们朝正西边驱赶。”
陆辞颔首:“我亦如此认为。”
杨文广道:“那节度是准备……”
陆辞莞尔:“总体上顺着他们的方向去,但途中多往边上虚晃几枪,假作不知他们的意图,设法拖延一些时间,总不能让他们的目的太顺遂了。”
杨文广一怔:“陆节度是要将计就计?”
陆辞笑而不语。
这已是第七日了,再有个三日,朱说那就再无人可以阻挡。
当然,为以防万一,还是能拖多久一点,就多拖久一点。
而且万胜营军中的那名狡猾细作,也不能一直放任下去。
杨文广虽打心底地认为此举太过危险,但身为军士的天职,便是服从上层的指示。
于是在衡量过后,确定无法进行劝诫了,他便不再去想质疑的事,而是一丝不苟地将指示传达、执行了下去。
在之后的三日里,陆辞纵被三股小尾巴轮番骚扰,仍是不慌不忙,夜里就在年久失修的荒废村寨里安营,轮流派兵士在外值守,还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