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翻动几下,果真都是写得密密麻麻的稿子。
他原只打算随便看上几眼,晚上就好好配合柳七的演出。
结果当瞄到其中一张的标题时,他唇角的微笑,就倏然凝固了。
——《蝶恋花·思摅羽小记》。
什么玩意儿?
单这题目,就叫陆辞心里倏然生出股极浓郁的不祥预感来。
他难以言喻地瞟了柳七一眼,定了定神,才继续读了下去。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越念越觉熟悉,陆辞的眉头越皱越紧:“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前头还好,最后两句,那简直是如雷贯耳,熟悉得叫人发指啊!
陆辞直接被肉麻得打了个哆嗦。
他深深地看了眼一昧熟睡的柳七,揉了揉眉心后,又挑了两份没被揉废的稿子,粗略一览。
不是“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拼,悔不当时留住……”一类地幽怨谴责他在返乡上,出尔反尔犹如负心汉的闺怨词,就是“昔观光得意,狂游风景,携友同行,再睹更精研”的得意。
再要么,就是“会挚友,陡把狂心牵系”的柔肠百转。
陆辞握着词稿的手轻轻颤抖,在看完之后,沉默地收拾了满桌的稿子,整齐叠好,再捡起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好梦正酣的柳某人。
他昨晚才语重心长地交代过什么来着?
——考试将近,最重要的,就是不得分心。
他之所以放纵柳七多睡会儿,可不是为了鼓励他不惜分心熬夜去写这些……稿子,而是要让人养足精神,好好刷题的。
从另一方面而言,柳七倒的确是听取了他的劝告,在一展抱负之前,未流连秦楼楚馆,为相好的歌女写些靡靡之音了。
陆辞嘴角微抽。
——只是在写词时,将自身代入了歌女的心绪而已。
见到如此表现,陆辞再没了纵容柳某人再歇一天的心情,直接伸出双手,将还在赖床的柳七,通过生生捏住两侧脸颊来使劲儿旋转的方式,给简单粗暴地弄醒了。
柳七昨日被小饕餮的处处贴心、处处关怀给感动得潸然泪下,词兴正旺,哪儿会忍得住不写上几首?
又因知晓陆辞天未亮就要起身去上早朝去,多半是得早早歇下,督促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