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你走吧!”
无数个漆黑的夜晚, 姬桐雪总会从梦里惊醒。
梦里, 玄衣的那个男人, 有时是父王, 有时是大王兄。
梦见大王兄实属正常,因为梦里那话,正是大王兄同她说的。
大王兄恼怒她成了韩夫人和二王兄的帮凶,起事成功之后, 不愿听她解释, 只将她逐出了王宫。
实际上,姬桐雪也并不想解释。
能怎么说呢?
难不成要说以当时受制于人的形势,她的选择是最为稳妥的?
看啊,正如她所料,他纠集了兵力, 卷土回来, 一举夺下王位……
说这些有何意义!
为了一个王位,大王兄的长子天河,被韩夫人吊死在了宫门前, 就吊死在她的面前。
原本她也是该死的人,绳子套在了脖颈上, 勒的她心肝肺剧烈的疼,可司铖的一支羽箭射断了勒她的绳子, 她吐了口血, 从此失去了美妙的声音。
原先她的父王还说过:“小十七唱歌如百灵鸟叫一般!”
喜欢听她唱歌的父王, 更早的时候被二王兄活活地勒死在了自己的宫殿。
也是为了一个王位……
姬桐雪挺看不上这些为了王位六亲不认的男人。
她挺直了腰板冲大王兄叩了一头,离开了她住了十四年的王宫。
说来也好笑,曾经,她很是羡慕那只可以飞来飞去的鸟儿,真到了她可以跳出金丝笼的那一天,她频频回头张望,泪眼模糊的时候,似乎还看见了那个穿着玄衣的男人立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冲她微笑着挥手。
那男人的脸起初还像她大王兄,后来就变成了她父王。
姬桐雪一人在楚地行走多年。
其实也并非她一人。
这么些年,她安顿好了焦夫人,甩掉了赵阿宝,可那个司铖却一路跟随。
和她一起跨越了无数的山河。
“枣红马早就没有了,十七王姬也死在了熊熊的大火中,你是自由身……”她的声音沙哑,若非必须得说话,她轻易是不会开口的。
“就算没有枣红马,还可以有黑马、白马、棕马!我呆在你身边也并不是因为你是王姬,所以你是不是王姬,都跟我没有关系!”
姬桐雪没有见过他这么倔强的人,赶又赶不走,那就随他吧!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了几年,一只飞倦的鸟儿,终于飞回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