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念头是:这要倒下来,可是灭顶之灾,谁都逃不掉的……自那后,她每每走入,就会有压抑感。
在这里也是。四下无人,更沉闷。
沈奚提着心,左顾右盼。
快走到底才见到他的人,没在看书,手里也没拿着,反倒将西装随便折了两折,塞到半空着的书架上。他将手臂撑在书架上,头低着,去看脚下的地板。
“你不舒服吗?”沈奚到他身边去。
傅侗文偏过头来。那双眼没有光,甚至一开始都没焦距,慢慢地,他人的思维汇聚到一处,眼睛也终于开始有了周围景物的影子,包括她的样子。
“我很好。”他说。
是很不好。沈奚想,她背靠在书架上,挨着他的手:“你不高兴?”
傅侗文摇头。
“到这里来。”他抬高右臂。
沈奚欠身,钻过去,他又将手臂一左一右撑在了她两边。
在这么大的图书馆,他为她画了个圈,小小的,方寸之间。她轻轻屏息,怕自己的呼吸都落到他脸上。
“方才,想到侗汌。”
是这样的原因,她想。
“仁济过去也会帮鸦片上瘾的人,他常提起。”
“四爷他……”沈奚沉默一会儿,转去问,“你看医学杂志,是因为想起四爷?”
他微笑,在默认。
她不会安慰人,但想尝试:“你去纽约,我们再见到那日,你让我叫你什么?”
“三哥。”
“同样是叫你一声三哥,我也会做到很好。”她仿佛在宣誓。
他安静着,笑着。
“替我解开领带,好不好?”他说。
沈奚没想透他的话,不舒服,那便出去好了,这里空气是不比外头。她糊涂着,还是把领带扣给他松开了,又去扭开纽扣。到这个地步上……
领带挂在那里,领子也松垮了。
有人在玉盘里放了明珠,左右晃着,珠子从这头滑向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