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男人推门而出,果然是他。
那车上的,一定是傅侗文。
沈奚将抹布丢到水里,端着盆到洗手间去,将脏水倒了,来不及洗干净水盆就丢到了水池下。收收整整,缓了口气,这次再不能像上回那么狼狈了。如此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才将拖鞋换成了高跟皮鞋,去一楼。
可人才走到半途,就听到门口有了争执。
沈奚飞跑而下,看见身着黑色呢子西服的傅侗文立身在厅堂,回身看门口。起争执的是他的仆从和一个青年学生。那青年手握成拳,想要和傅侗文动手,却被少年挡着,身后又有两个中年仆从阻拦,被三人活活困在了门廊间。
“陈蔺观?”沈奚错愕。
“我先不和你说,沈奚,”陈蔺观挣扎着,指傅侗文,“这个人,我要和他说。”
傅侗文单手取下黑色的帽子,看向沈奚:“你认识他?”
“是中国留学生,也在学医,”沈奚声音低下来,“陈蔺观,我信上和你提过。”
傅侗文想是记起了这个人,没再和他计较:“将人请走。”
他掉转头,上楼去。
“傅侗文,”陈蔺观大喊,“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我父亲煤矿公司的股票都送到你家去了,你和你父亲,不,是你!是你用了手段,让我父亲交了辞职书!你抢走了我父亲的所有公司股票!”
傅侗文脚步未停,甚至面上都无甚波动,和沈奚擦肩而过。
外头有雪,他的皮鞋底踩在地板上,留下数个足印。
少年见傅侗文上了楼,推开陈蔺观,手指几乎戳到他脸上:“你若还想回国,就对三爷客气些!”说完,跟上了傅侗文的脚步。
因为沈奚说认识他,少年经过沈奚身旁,对她也是冷剜了一眼。
沈奚被瞪得没有脾气,忐忑看了眼楼上。
直到两个中年男人将陈蔺观一左一右拽出门廊,她才回过神来,跑出去。
因为傅侗文用了一个“请”字,中年仆从也没动粗,将陈蔺观推到街上,作罢。
“陈蔺观,你刚才太过分了。”沈奚低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