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蕙接过鸣莺的手,扶着欧阳箬回了屋子,才道:“鸣莺说话不知轻重,夫人不要放在心里才是。”
欧阳箬坐在妆台前,整了整鬓发,镜中的人明眸善睐,面容清扬绝美,只是那一双大眼里含了一丝忧虑。她缓缓道:“她还小哪里懂得人心险恶。姑姑也是宫里出来的老人,难道不知道在后宫里哪里还有一丝姐妹之情呢?侯府虽小,姑姑又以为如何?”
宛蕙心中猛地一颤,两人相视苦笑。
欧阳箬又道:“不过今日柳夫人说的话倒让我警醒了些,既然侯爷对我如此破例,以徐氏善妒的性子难保不会再闹。姑姑以后叫下人小心些,我这些日子去王妃请安之时就瞧着她的面色不对劲,她如此按耐,就怕她发作起来不得了。”
宛蕙劝慰道:“夫人怕什么,她再闹也闹不到哪里去,此时不同以往,若是她再闹,也要看看侯爷答应不答应。”
欧阳箬温然一笑,便不再言语。
楚地夏日天气炎热,欧阳箬最是怕热天天躲在静云阁里。宛蕙见她怕热,不由道:“夫人既然那么怕热,下次侯爷来了,请侯爷从冰窖里抬几块冰来给夫人,也可以做点酸梅汤冰碗喝,解解暑气。奴婢听说这几日王妃与柳夫人、徐夫人那边都有抬冰来解暑气呢。”
欧阳箬不停地扇着竹扇,玉臂沁出一颗颗汗珠子。她看了一眼外边白晃晃的日光,不由呻吟一声,无力斜靠在石竹做的美人塌上道:“姑姑,你看看外边的日头,冰一抬来准变成水,还解什么暑气呢。”
正说着话,忽然鸣莺满面兴奋地跑进屋子,高兴地道:“夫人,你看德轩拿了什么来了。”
欧阳箬拢了拢解开领口的衣裳与宛蕙出了屋子,才到内堂,就见德轩满面是汗地指挥着几个小内侍抬着一块东西往堂上的案几上放。那东西大概一尺见方,用厚棉布包得严严实实。
欧阳箬还未问,德轩擦了把汗,忙过来见礼高兴地道:“夫人,这是侯爷叫奴婢抬块冰来给夫人解解暑气用的。咱们华国还未见过冰呢,这下可开了眼界了。”
旁边一小内侍又上前笑着道:“侯爷说了,夫人怕热了,这冰以后隔两日便要送一块来,可以做冰碗吃。府中若没了,便差人去皇宫内府拿便是。”
欧阳箬一听,不知不觉眉眼都舒展开了,忙上前去看。鸣莺手快,一揭棉布,一块晶莹剔透的坚冰呈在面前,正丝丝冒着白气。
宛蕙高兴极了,对欧阳箬笑道:“夫人,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你看侯爷还记挂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