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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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仰起头,突然弯起嘴角笑了。

“哈哈……”眼泪从眼角滑落,古小蘑笑得弯下了腰:“哈哈哈哈……”

谁也没有说话,可她似乎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长生大帝忍了许久,终于怒道:“你笑什么!”

笑容猛地自古小蘑嘴角消失,她弯着腰,凌乱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我笑你……”

“你说什么?”

“我笑你。”古小蘑没有抬头,声音却愈发清晰:“我笑你和天界每一个自以为是的神,愚蠢,狂妄,以为自己主宰天下万物。可你们却不懂爱,不懂亲人和朋友,不懂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你们多可怜?”

“那种无用的情感,不懂便不懂了。”长生大帝冷笑:“难道懂了爱便能统领六界吗?真可笑……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世上有远比统领六界重要得多的东西。”古小蘑抬起头,脸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双膝也流着血瑟瑟发抖,可她裸露的那个手臂握着轩辕,上面的金光已经消失,变得质朴无华。

青华大帝心中一动,无主的剑是不会收敛自己锋芒的,这是神器有了灵识的表现,难道……难道说郁琉他……

“我……”古小蘑将轩辕横起,温柔的抚上剑身,像是在抚摸情人的面庞:“绝不容许你破坏。”

“不好”青华大帝骇得声音都变了:“速速撤离!”

他说罢,第一个旋身消失不见。长生大帝和众尊神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轩辕剑脱离了古小蘑的手,轻轻旋转起来,然后在下一刻,无数的轩辕剑出现在天幕中,像是在准备一场屠戮的盛宴。

“这是……”长生大帝瞪大眼,还未说完,便见轩辕剑狠狠向自己刺来。

然而这些轩辕剑力量却丝毫未减弱,有些星宿的兵器抵不住轩辕神兵的攻击,当即便被刺伤,一时间惨呼声四处响起。长生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避过攻击自己的两柄轩辕,眼珠一转,迅速向古小蘑俯冲下去。

古小蘑便看着他冲下来,眼睛竟是眨也不眨。长生大帝以为她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力量,刚要运起一个法术,便看到了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那条刚刚还在天上威鸣的龙神,此时便盘旋在她身后,身躯变成了透明,金黄色的眼睛中间一道墨绿色的瞳孔,正恼怒的瞪着他,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青光。

“你……你竟做了轩辕剑灵……”他骇得结巴起来:“你竟然……”

轩辕剑灵!

天尧呆住,天衍众人也满脸不敢相信。

远古龙神与九州神器结合,那是怎生毁天灭地的力量!

可是……做了剑灵的,都是已经死去的灵魂啊。难道郁琉刚刚强行冲破封印幻出龙身,便已经有了自尽的打算么?!

“师姐她知道……”索萦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她一早就知道……”

“她也许不知道。”莫轻远扶住她的肩:“可他们已经心意相通。”

“干瘪蘑菇这家伙……”天尧呆呆的道:“不会疯了吧。”

“如何不疯?!”云霄怒道:“是天界将他们逼至如此境地的!”

“小蘑!”秋静急道:“别做傻事!”

龙神的气将长生大帝定在古小蘑面前,他心道不好,默念法术,发出一道风刃,没想到古小蘑避也不避,硬生生受了风刃,左肋下顿时血如泉涌,可她的眼睛眨也不眨,那是一种长生大帝从未见过的表情,疯狂,绝望,却又悲伤至极。

一剑挥过,纵使长生大帝拼尽全力后退一步,仍是被斩去了半个手腕。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去,只是他维持着神帝的风骨,一声都没有吭。

“你逼我的……”她望着长生大帝,漆黑的眼中毫无波澜:“是你们逼我如此的。”

“你……你若再错下去……”长生大帝痛得冷汗淋漓:“必将永世不得翻身!”

“我不过想保护亲人,这有错吗?”她偏过头,竟突然微笑起来:“何况他已经走了……我与他一起下地狱,这样永世不得翻身,也不错啊。”

“疯了……”长生大帝仓皇的喃喃道:“你已经疯了!”

刹那间,所有的轩辕剑突然消失不见,古小蘑手中的轩辕还沾着长生大帝的鲜血,也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她身后的巨龙咆哮起来,

大地在塌陷,山峰在摇晃,天空都在隐隐颤抖。

这是真切的仇恨,在空气中每一处蔓延。

龙神之怒!

明黄色的结界将秋静,莫轻远,索萦,云霄和天尧罩住,莫为与陆修还在天上,也在结界中,急得大吼:“小蘑!别冲动!”

“师姐!”

“小蘑菇!”

“小蘑!”

“干瘪蘑菇——”

“如果下辈子……”古小蘑低下头,眼底满是浅浅的温柔:“还能与大家一起就好了……可是现在……”

她的眼神突然深黯起来。

“现在,我要这些家伙,全部给他陪葬。”玫

刹那间,巨龙的身影充斥了天地,所过之处便是毁灭。无数黑色龙卷从地下冒出,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天上的尊神们还未来得及惨呼,便被卷入风中,瞬间消失不见。

长生大帝的衣衫碎裂,他捂着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想做法溜走,却不想一转身,巨大的龙首正对着他,四支锋利的尖牙闪着寒光,那意图再明显不过。

“不——”残躯飞起,龙首一摆,竟将长生大帝整个吞下!

天衍峰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透明的龙神翻腾数圈,却见一个瘦弱的灰色身影立在天衍峰前。

“来。”她温柔的轻唤,张开了双臂,像是在等情人的拥抱一般。

“吃了我……”甜美的笑容绽开:“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龙神怔了怔,突然向古小蘑俯冲,她闭上眼,只觉一阵狂烈的风拍打而过。良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睁开眼,天衍峰仍是一片荒芜。

蓦地,那一抹青影像是融入了晨曦,连带着他的身躯都似透明了。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眉眼,仿佛他早就站在那里笑吟吟望着自己,等她去发现他一般。

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他没有死,没有中毒母,他们可以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

“郁……琉……”她狠狠的念着他的名字,在心上生生割下痕迹,那般真实的痛楚似乎让她一下子清醒了。刚才伤得那么重,或者他强行解封,她都没有哭。却不知为何,只是看着他对她微笑,眼泪便突然夺眶而出。

古小蘑膝盖一软,踉跄着走近。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风儿撩起他的乌发,她几乎能感觉到拂在面上的麻痒。

郁琉伸出手。

古小蘑望着他的眼,嘴角弯起,也伸出手。

她的手落在他手上,笑容却突然凝固。瘦小的手掌与修长的手指重叠,交错,最后……滑落下去。

他没有身体。

他们离得这样近,可却是这世上最最遥远的距离。小

你不要哭。

他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像是来自世界尽头。

小蘑,你不要哭。

你别走……她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声音竟似恳求一般,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轻叹,你这样……要我如何割舍得下?

那便不要割舍!她哭道,我恨你,你将我一人留在这世间,我好恨你!

郁琉摇摇头,只是笑着望着她,墨绿眼中溢满了悲伤。

不要恨我。他伸出手,似乎想如平时一般去揉她的发,只是刚刚伸出,便颓然的垂了下来。

她怔了怔,突然缓缓的后退一步,擦干了眼泪。

难道你以为我会独活于这世上?郁琉,你未免太小觑我了。你是人我便跟你是人,你是鬼我便跟你是鬼,这生生世世,你都休想再甩开我!

她说罢,突然捡起地上的轩辕剑,扬手便向颈中抹去。

然而那剑却顿在半空,无论她如何用力,就是不肯向她斩下去。朵

别傻了,我怎舍得……离开你……

他的声音和轮廓一同渐渐扩散,古小蘑手中的轩辕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眼睁睁望着郁琉在眼前缓缓消失不见,本来颤抖的嘴唇僵住了,似乎在那一瞬间,她的灵魂也随着他一同散去,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天衍众人见她悲伤至此,都不忍的别过头去。

“我……佛……慈……悲……”

一声佛号突然自天边响起,温和的佛光自上而下覆盖下来,笼罩着整个天衍山。

莫为与陆修手中的龙珠突然不见,同时眼眶一阵刺痛,突然又能瞧见东西。云霄与天尧的伤口也逐渐愈合,甚至秋静和索萦破损的衣裙也恢复如初。

佛光散尽,天边现出一个巨大的莲花宝座,安坐其间的男子身穿袈裟,金身足有六丈,霞光缠绕,仙乐阵阵,有神鸟扑飞其左右,佛光灿然,直教人不敢直视。

莫轻远眯起眼,不敢相信的道:“那是……佛祖么?”

“如此……你也算历尽劫数了,灵迦尊者。”

他在叫谁?

那声音浑厚,像是直接来自于心底。

天衍众人转向古小蘑,却见她怔了怔,突然垂下头,没有作声。

“当初你参不透这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我便准你下凡历劫,众生平等,你执意要做妖也由得你,五百余年的劫数尽在这十七年间,灵迦,你可有所醒悟?”

“没有,”沉默良久,她突然淡淡的道:“我却愈发迷惘了。”

“哦?”佛祖却突然微笑:“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弃,参不透,舍不得。”

“参不透……舍不得……”她喃喃道:“如何参透?如何舍得?若真的可以无爱无恨四大皆空,人却还是人么……”

佛祖但笑不语,静静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佛海是何境界……但我懂得了一些东西,以前从未了解过的东西,就好像……就好像这里……”她双手捂住心口,声音微微颤抖:“……这里早已不是灵迦,而是古小蘑。”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佛祖颔首赞许:“若你已然了悟,那么不论灵迦还是古小蘑,却无多大不同。”

“怎算得相同?”古小蘑苦笑:“这一世我受尽所有,还闯下大祸犯下杀业,终是难收残局。他已去,我亦生无可恋,但求佛祖成全。”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祖微微一叹:“你所犯下的杀业,未尝不是他人的劫数?世间万物,有其因,必有其果。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随心,随缘,随性。”

“你说……注定?”她失神,却突然扬声道:“我不信!没有什么是命中注定,我们曾努力过的,而现实改变了!我们……”

“可他却仍是为你而死,不是么?”

古小蘑浑身一颤。

他本可以不用死。

只是为了她,为了天衍,他却对自己那般残忍。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千年修得共枕眠,百年修得同船渡。”佛祖笑道:“这便意味着……既已知可以改变,为何不再坚持一下?”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便好。

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古小蘑突然欣喜得不知所措,双膝一弯便跪在天衍峰前:“还请佛祖指点一二!”

“不可说,不可说。”佛祖微微一笑:“先请你见一位朋友。”

六丈金身旁边散出紫色光芒,缓缓走出一个紫衣银发的男子,他身上还带着匆忙离去时的狼狈,只是满面恬静,再不是那般严肃呆板的表情。

“他求得我来救你,却不知这场劫数早在预料之中。”佛祖道:“但一念智则般若生,他救你的途中,也救了他自己。”

紫微颔首,银发随风扬起。

“我在佛台前一直看着你,古小蘑。”他缓缓的道:“你师父师叔献出眼睛的时候,师娘师兄挡在你身前的时候,你为了他们拔出轩辕的时候,还有郁琉为你舍弃自己,你却甘愿与他一同赴死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蝶安她一直所追寻的东西。”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枚雪白的石子。

“我将长伴青灯前,等她醒来,不管是多久,我都会等。”紫色的眸中满是温柔:“然后告诉她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还有……她的心。”

“你还是一样后知后觉……”古小蘑摇摇头,嘴角却悲伤的弯起。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佛祖微笑:“紫微大帝已懂了,你却懂了么?”

古小蘑呆立良久。

“我……不知。”她忽然抬头:“或许懂不懂,已经都不重要了。”

她偏过头,有风撩起她额前的发。

一瞬间,时光像是虚幻起来,她双眼弯起,嘴角的笑容没心没肺,似乎回到了最初,这个瘦弱的女子那般坚强倔强,永远可以将痛苦藏在心底,永远可以用微笑去面对,独自沉默就能承载身后晦涩的天空。

“若是坚持就可以……”她笑起来:“我想,我能改变的。”

我曾经改变过自己的命运。

那么,只要有一丝可能,就绝不认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佛祖颔首,佛光登时大盛。

莫为与陆修落下,秋静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天尧捂着受伤的面颊不满的闷哼,古小蘑捡起地上的轩辕剑,索萦扑上来抱住她痛哭失声。她揽住索萦,嘴角的微笑却还未散去。

“师娘——我饿了。”

他们围在她身旁,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会一直这样在一起,互相扶持,信赖,因为有爱,便可以永远。

即便她弯起的眼睛里,隐隐有一丝悲苦。

可是,只要大家在一起,便总不会结束。

是的,没有结束。

希望在她的心里。

找到他,无论多难,无论会等多久,将这一切悲伤洗去。

我想,那会是一个新的传奇。

(后接出书版)

天空蔚蓝,阳光热烈却不刺眼,古朴的小镇一如既往生机盎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此时正当晌午,街道间只有些摆摊的小贩,茶馆里也没有几个客人。这个时间人们多数回家或在酒楼用膳,也没有几个人出来吃茶,掌柜拨了几下算盘,一阵睡意袭来,便倒在藤椅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咳咳。”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轻咳,掌柜的瞬间起身,见一个灰袍老者拄着拐杖,右手边一个俏丽的小丫头,穿着嫩绿衣衫,不过十二三岁年纪,正谨慎地扶着老人跨过门槛。

他立时喜笑颜开,大声招呼道:“黄老爷子,您总算回来啦。”

一个

老者点点头,茶馆内本来昏昏欲睡的三两人听到掌柜的声音,都惊喜地向门口望去。

“爷爷,慢点。”绿衣少女脆生生地道,声音有如黄莺出谷。掌柜的接过少女肩上的包裹,笑道:“喜竹丫头还是这般贴心。”

黄老爷子呵呵一笑,他坐到临近窗口的位置,立时便有人围了过来。

“老爷子,临镇的旱灾如何?”

黄老爷子摇摇头,叹道:“庄稼全没了……还逢上山贼出没,这年过的惨哪……”

几人默然,又闲聊几句,茶馆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人都面向黄老爷子坐着,仿佛便是来看他的一般。

黄老爷子是这附近几座小镇最受欢迎的说书先生,他一生漂泊,阅历之多,只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不过自从收养了孤女喜竹,便再不流浪,在这座僻静的小镇扎下根来,平日里在茶馆说书为生,时间长了在几个镇子间走访游说,深受欢迎。

他去了临镇半个月,茶馆便没有平日那般红火了,生意大跌,此时见他回来,掌柜的如何不欢喜?他忙招呼伙计给老爷子倒茶,现下茶馆里已经挤满了人,’都等着黄老爷子讲讲临镇山贼与旱灾的见闻。

老人喝了一口茶水,悠悠一叹:“若只是干旱,请大仙来求雨做法也就罢了,偏偏还遇上山贼来洗劫……”

喜竹本来乖巧地坐在一边,这时脸色却变了变,仿佛对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黄老爷子接着道:“喜竹这丫头也受了不少苦,我与她躲进地窖中,出来的时候,房子都烧没了……唉。”

众人眼前浮起无家可归亲人离世的惨状,不由得皆是摇头叹息。便有人问道:“既是这般,黄老爷子和喜竹丫头怎么回来的呀?”

“自然是跟着商队——”

“若房子都烧了,哪里来的商队——”

“这……”黄老爷子语塞,不知为何神情却有些不自然,喜竹抢道:“那是因为有仙女姐姐——”

“喜竹!”黄老爷子责备地嗔道。掌柜的却好奇地凑过来:“仙女姐姐?黄老爷子你也忒不爽快,大家都等着你说,你却卖起了关子。”

“不是老朽不说,而是实在不能。”老人叹道,“那姑娘临走前,嘱咐老乡们,一定不能将她做的事说出去。”

他这样一说,却更引起了大伙的兴趣。便这样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黄老爷子终于抵不过众人的央求,喝了一口茶水。

“我本和喜竹躲在地窖中,外面惨呼无数,却不知何时变得寂静起来,我将喜竹藏好,爬出地窖想看个究竟,便看到一个女神仙站在街道中央,那些山贼都被料理了,捆得结结实实,房子虽烧毁了,但老乡们却只受了些小伤,多亏那女神仙及时相救。”

“哦,原来是个女侠。”有人插言道,“如何说她是女神仙—— "

“自然是神仙!”黄老爷子激动起来,“老朽虽眼神不济,看不清她面容如何,却是眼睁睁看着她变出河水,将旱地浇了个通透!这……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彼此对望。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黄老爷子,别是你老眼昏花,或是想编个故事拿我们消遣的。”

黄老爷子生性倔强,听到有人说他编排,登时便要发作,不想喜竹却扬声怒道:“爷爷才没编故事,我也看到的!那,那仙女姐姐一身灰衣,头发乌黑,美得像天仙一般!”

“璞!”

角落里一个人忽地喷出一口茶水,众人回头望去,却见那人涨红了脸,一身红衣,额前碎发将眼睛遮得严实,却不想他此时抬头,眼眸竟是妖异的浅色。

这般怪异的人,多半便是来自西域,谁也不敢招惹,便都回过头去,相继笑起喜竹来。仙女姐姐不像天仙,难道还像鬼怪吗?喜竹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这话虽幼稚,却是孩子特有的天真诚挚,以至于众人反而有几分信了。

茶馆又热闹起来,黄老爷子趁兴又说了几个女侠的故事,却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了,不知为何,这些女侠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一身灰衣。

难道这是江湖的新时尚?

角落里的红衣男子憋笑憋得快要晕去,惹来一阵窃窃私语。他没有理会,只是不停地喝着茶水,似乎想要将那大笑的冲动压下去一般。

干瘪蘑菇,仙女姐姐?

噗……

这家伙,又在路上多管闲事!

与此同时,在很远很远的另一边。

一家蹩脚的客栈二楼,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喷嚏声,惊起院子里无数飞鸟。

床上的女子迷迷糊糊揉眼,摸了摸滚圆的肚子,似乎还沉浸在昨晚那顿美餐中不能自拔。那个镇子的老乡们真热情啊,不过几个山贼而已,就做那么多鸡鸭鱼肉,早知道就多待几天也好。她咂咂嘴,抻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因为身体过于扭曲,她亵衣领口大开,一颗碧蓝色的珠子突然从脖颈间的绣囊里滚落,那女子霎时惊得魂飞天外,一把伸出手将其抓住,自己却也向床下跌去。

咚!

一声闷响,古小蘑疼得龇牙咧嘴,顾不得去揉受苦的屁股,连忙将那碧蓝色的珠子握在手中,仔细擦了擦,直到它又散出了柔和的蓝光,这才松了口气。

这颗引水明珠可是瑶池仙子绫罗姐姐送她的宝贝,前几日全靠它解了小镇的旱灾,若是摔坏那可大大的不妙。

古小蘑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呆坐半晌,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务,急忙掀开窗子,外面日头正大,刚好过了晌午。

死了!

古小蘑嘴角抽搐起来,苍白的脸霎时变得僵硬。

无精打采的店小二走上二楼,停在了拐弯第一个房前,伸出手想要敲门。

蓦地,房门忽然被拉开,一个灰色的影子窜出,险些将他的鼻子撞扁。店小二惊慌地抬头,面前的灰衣女子衣带还没系上,头发乱蓬蓬的也未打理,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和一柄古朴的剑。剑柄已经看不出颜色,剑身却用脏兮兮的布条缠得紧紧的。这样一副打扮绝对与有钱人没有半点干系,店小二一看赏钱是绝无希望了,还平白被撞了鼻子,表情便不耐了起来。

“你上来便好!”古小蘑上来揪住他的衣领,阴恻恻地道:“昨日没找我的房钱呢,快快,我赶时间!”

店小二一怔,嘟囔道:“几个铜板也要……”

拿了那几个铜板,古小蘑风风火火地冲出客栈,在大街上疾奔起来。

她顾不得吃饭,便在街边买了两个包子,边跑边吃,途中路过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铺,抓起一个不甚精致的拨浪鼓,丢给老板那几个铜板就算了事。

啊,怎会睡到中午!古小蘑泪奔,这下萦萦还不气死?

她一路奔到镇子尽头,鬼鬼祟祟地望了望左右,见四下无人,便偷偷念了个诀腾云而起,迅速向天衍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