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笑嘻嘻道:“我都歇了三个月了,也该忙活起来了。”
这三个月他连尚书府都没怎么出去过,实在太无聊了。
正好章墨远回来,看见家里堆的东西了然道:“三哥来过了?”
林言微讶,“你怎么知道是三哥?”
章墨远看了他一眼,笑道:“来京城自然是他和束宁最合适。”
林言撇撇嘴,章墨远这种高智商的人真是没意思,什么都算得到。
“小章用过饭了吗?”
章墨远摇头,林阿爹赶紧招呼着厨娘她们热菜去了。
糯糯悄咪咪地从边上蹭过去,结果被章墨远一把拎住,“做什么去?”
糯糯笑得很是心虚,“爹爹,我要去睡觉啦。”
章墨远轻哼了一声,“卢府的花,解释一下?”
糯糯马上开始装傻,“什么花呀,我不喜欢花的。”
章墨远看着他不说话。
糯糯往林言身后缩了缩。
林言满心疑惑,“出什么事了?”
章墨远就把卢抚和他说的事简单讲了一下,“昨日他和卢远把卢学士刚搬回来的几株海棠给拔了。”
糯糯低着头,心想爹爹怎么知道是他和卢远一块儿拔的,明明卢爷爷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花塞进了卢远手里,连卢爷爷都以为是卢远一个人拔的。
“拔完以后他把花塞到了卢远手里,听说卢远已经在家里哭了一晚上了。”
林言:“……”
他转头看了眼低着头的糯糯,又气又好笑。
“糯糯,你为何要把花塞给卢远?”
糯糯抬起头,振振有词道:“是他先使坏的,他想骗我拔了卢爷爷的花。”
林言:“……”
卢远这个倒霉孩子。
看来是平日里受气太多,想反击一回,结果反被糯糯给暗算了。
林言哭笑不得,“墨远,一会儿你带他去一趟学士府他们道吧,把事情交代清楚。”
章墨远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糯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之后林言带着祁义和管家他们把货品运送到铺子里去,章墨远换了身衣裳就带着糯糯去卢府了。
他们到的时候卢远正在院子里揪草,揪一会儿还要起身踩两脚。
嘴巴里骂骂咧咧的。
糯糯哼了一声,小声道:“他一定在骂我。”
章墨远摸摸他的脑袋,“过去吧,爹爹去里头找卢爷爷。”
糯糯点点头,垂头丧气地过去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是来和卢远讲和的。
卢远听见脚步声便转过头来,发现是糯糯,一下子炸毛了。
“你来的正好,昨日是我疏忽了,下回我绝不会让着你。”
昨日他看着糯糯拿着**的花,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所以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糯糯反应这么快,自己反倒被他给算计了。
他昨日哭了一晚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发挥好。
糯糯瞪了他一眼,“你先和我道歉,说你不该算计我,然后我再和你道歉。”
卢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何要道歉?”
“因为我爹爹让我来和你讲和。”
卢远哼了一声,“和你讲和?才不要呢,我也要让你吃瘪一回才行。”
糯糯无奈道:“你一点都不乖,我做哥哥的都不与你计较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卢远又炸毛了,“你才比我大一岁!”
“大一岁也是哥哥呀。”
卢远:“……”
见他还是一脸的不忿,糯糯换了商量的语气,“你也不想被卢爷爷惩罚吧,我们讲和,这事就揭过了,如何?”
卢远刚才只是嘴硬,其实他这会儿在院子里揪草就是被卢抚罚了。
而且卢抚让他自己一个人把整个院子的杂草都拔掉,不允许管家他们帮他。
他手都揪红了。
“如何,我还可以送你一本故事书。”
有了台阶,卢远自然就顺着下来了,他傲娇地哼了一声,“好吧,讲和就讲和吧。”
“一会儿我爹爹来了,你就和他说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了,知道吗?”
卢远喜滋滋道:“两本故事书。”
糯糯摇头,“不行,就一本,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爹爹也不会罚我拔草的。”
卢远:“……”
他可真羡慕糯糯,有一个任何时候都镇定从容的爹爹,不像他爷爷,整日一见他就吹胡子瞪眼。
章墨远从卢抚的书房出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讲和了,他也没细问,孩子之间也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不必插手太多。
林言这边。
这次包装的罐子全都改造过,都是他亲自设计的样式,比上次还要精致美观。
珍珠皂的表面也印上了林字。
铺子三个面的柜子分工明确,珍珠一面,草露一面,妆粉、珍珠粉还有珍珠皂香膏一面。
中间的几排柜子摆放着试用的样品和清晰的铜镜。
下午一向是客流量最大的时候,林言他们刚把货品摆放好就有人进来了。
还是个熟客——
曹国公夫人。
自从那次守岁宴后,她也知道了珍宝坊的存在,但她来晚了一步,最有价值的人鱼之泪已经被申国公夫人买走了,其他的珠子她又看不上。
林言就送了一套草露和香膏给她,之后还做了一款适合她的唇脂,这之后曹国公夫人就成了店里的常客。
和这些贵妇人相处时,林言并没有用工部尚书夫人的身份,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知道了。
林言起身迎上去,笑道:“国公夫人来的正好,我三哥三嫂刚把货品送了过来,您若是有兴趣,坐下试试看?”
都知道他的身份了,曹国公夫人自然不会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她笑了一下,很是和气道:“林老板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林言一边把人往里头引一边道:“托您的福,还不错。”
“国公夫人,您想去后头还是在这里试?”
曹国公夫人看了一圈,立刻对桌上摆放的试用样品产生了兴趣,“就在这里吧,你给我讲讲,这些都是做什么的?”
林言把椅子拉开,然后一一地给她介绍了一遍,尤其是功用和效果,
曹国公夫人听得眼睛一亮,“你这双手可真是巧,一听就很不错,快拿来让我试试。”
整个试用的过程非常和谐,曹国公夫人没有一丁点的刁难,掏银子也十分爽快,生怕掏完了有嫌弃的意思似的。
而且她买的很多,珍珠粉直接拿了二十罐,妆粉和珍珠皂也都买了不少,草露这种消耗品更是搞的像批发似的。
这里头除了林言的东西确实好用以外,自然还有给章墨远的示好。
林言假装没看出来,只把曹国公夫人当成普通的贵客来看待。
走的时候,曹国公夫人又邀请林言去参加她们贵妇人的聚会,但林言还是找理由推脱了。
他还是觉得只用林老板的身份和这些客人相处更好。
曹国公夫人脸色微变,但也不敢说不好听的话。
林言假装没看见。
他还是很相信章墨远的,只要他在朝廷站稳脚跟,他就有不参与这些聚会的自由。
更何况,章墨远本身也没有和其他同僚结党的意思,平日里也就和卢抚走的近些。
卢抚是出了名的只醉心学问。
按照书里的剧情,章墨远站稳脚跟这件事显然没什么问题。林言最佩服他的就是,他简直把皇帝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不是都说伴君如伴虎么,怎么到章墨远这里就如此简单呢?
他还曾经问过章墨远,当时章墨远只简单地说兴许是因为他对燕俊喆足够了解。
林言觉得这话似乎有些深意,但再问章墨远就不肯多说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林言很快就丢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