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民女,什么也不懂,可既然太后说了这是国运攸关的大事,又反复叮嘱过我要将长公主带回宫去见她,我虽无知无权,也要达成太后的嘱托!”何盛乐深吸了口气,说出口的与其说是理由,不如说更像为她自己打气。
虽然摄政王府守卫应该相当森严,但何盛乐心道她已经入了薛嘉禾所在的西棠院,身边又带了十数名太后交给她的宫中侍卫,要将身边只有女官和管家的薛嘉禾带走并不是什么难事。
何盛乐想着,目光扫过挡在薛嘉禾面前的绿盈,面上慢慢挂起了为难的笑容,“我知殿下心中定有不满,但我也是有命在身……若殿下心中有怨言,便等入宫见到太后、再同她当面说清如何?”
听她翻来覆去就是想先把自己骗到宫里去,薛嘉禾有些好笑,她起身回过首去,伸长手臂将挂在前厅的细弓取了下来,“你知道这弓我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吗?”
何盛乐扫过那弓和箭筒,虽然心中稍觉得有些眼熟,但时间紧迫不及细想,只道,“是摄政王的弓吧?可别说摄政王现在不在汴京,即便他真的在,也不能……”
“他能。”薛嘉禾含笑打断何盛乐的话,她用手指轻轻地拨了一下弓弦,而后翻手从箭筒里抽了一支箭出来,“你年纪还小,或许不知道他这人上了火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但和你一起来的人应当是听过的。”
何盛乐几乎是立刻发现自己带来的侍卫中有人目光闪烁地将出鞘一半的武器给推了回去,不由得咬了咬牙——不能叫薛嘉禾将这些侍卫给吓住,那就真的不能拿人了!
可何盛乐还没来得及想到说辞,薛嘉禾便利落地张弓搭箭,将准心牢牢对准了何盛乐的额头。
何盛乐悚然一惊,快步往后退去躲到一名侍卫身后,“殿下要杀我?”
“容决将弓箭给我时,说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便是射穿了脑袋,也挂在他容决的名字下边。”薛嘉禾笑着问道,“因而,不是我要杀你,是容决要杀个想在摄政王府里挑衅他威风的人罢了。”
何盛乐不敢同薛嘉禾对峙,她死死揪住身体僵硬的侍卫,严词道,“殿下,我可是奉了太后之命来的,您这般抵抗是要抗懿旨不遵吗?”
“你手里没有懿旨,本宫还要怀疑你是不是偷偷跑出宫来假传太后口谕的呢。”薛嘉禾慢条斯理地将箭尖上移几分对准了何盛乐身前那名侍卫的眉心,道,“本宫想起来了,去年秋狩时,你也在围场吧?那你是不是应当见过本宫的箭术?算不得高超,不过多少得了名师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