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出巷口,才收了目光转身回院,脑袋才转到一半,容决的面孔从视线里一闪而过,叫她停了动作,将脸偏回去三分,果然正好对上容决幽幽的视线,不由得噗嗤笑了。
“笑什么?”容决板着脸道,“我又不是故意看的。”
“那你就是有意听的。”薛嘉禾莞尔地跨进自己的院子,不必回头也知道容决肯定迈步跟了过来,口中道,“蓝东亭既然放心地走了,定然是你和他达成什么交易,且附近的南蛮人清理得差不多了?”
那日两人摊牌后,容决大致同薛嘉禾说了十一年前和如今境况的联系,只不过其中涉及薛嘉禾被带走的那一部分,他模棱两可地敷衍了过去。
不过薛嘉禾的心思也不在那上头,她只需知道南蛮人接二连三地摸到长明村附近究竟是为了什么便好。
“杀鸡儆猴,疯的狠的都杀了,胆子小的不敢动,谨慎的选择观望,正好留出追击的时间。”容决答得果断,他人高腿长,三两步就追到了薛嘉禾的身侧,“蛮王几十个儿子,这次真杀个干净也不错。”
“还是小心为上。”薛嘉禾偏头小小叮嘱了容决一句。
毕竟她还有两个孩子就放在长明村里呢。
“我知道。”容决沉声应了,正事一谈完,他就忍不住又将话题扯回了先前,“你知不知道蓝东亭最后想说但没说的是什么话?”
自从那日并不言明地给容决开了一道门缝后,薛嘉禾便比从前更进一步地察觉到容决是个极为小心眼的男人。
蓝东亭纵有千言万语,也还是理智地一一吞入腹中,别人这么忍耐,容决却还要斤斤计较,当真小鸡肚肠。
若容决是个女人,怕不是个妒妇吧?
薛嘉禾懒洋洋看他一眼,径直进屋去看孩子,随口应道,“是什么?”
容决道,“蓝东亭早准备好了给你的生辰贺礼,从汴京一路带到陕南。”
扶着摇篮的薛嘉禾轻轻扬了扬眉,说是意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蓝东亭向来行事缜密,往年送的礼都颇费心思贴合她心意,这次既然来了陕南,当然不会忘却她的生辰就在眼前。
若说蓝东亭忘了,可能才让她更惊讶一些。
“他最后肯定是想送给你,但没开口。”容决冷哼,“算他识相。”
“我从前在汴京时,逢年过节便是数不清的礼物送到摄政王府里。”薛嘉禾淡然道,“蓝东亭又准备了什么礼物,能叫你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