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不自觉地竖着容决脉搏跳动,想起了上一次两人这个姿势时场景,不由得笑道,“这次不问我是不是要杀你了?”
容决低头看她,背着光英俊面孔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只两道灼热视线存在感强烈得叫人难以忽略,他声音压得很低,“这次,我知道你不想杀我。”
“……”薛嘉禾安静片刻,突而道,“你心跳声吵得很。”
每每稍和容决离得近点,那颗心脏好似就要喧宾夺主代替容决说出他没说话似,将噗通噗通声音强行灌进薛嘉禾耳道里,一日复一日,叫她不胜其烦。
容决哼笑,他当然也能察觉到自己颈侧脉搏在薛嘉禾指腹下用尽全力地跳着。
但这又不是他能控制得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谁也没有对当下位置感到窘迫。
“要先讲清楚是,我这些日子以来,并非为难你,更不是刺探于你。”薛嘉禾先打破了沉默,她淡淡道,“当然,也不可能是对你仍旧怀恨在心所以要报复。”
那最多算是在和容决意志互相较劲罢了,因为薛嘉禾并不相信容决能赢过自己。
人间美满之事万中无一,圆月也始终有阴霾,薛嘉禾见过太多意难平例子,因而从不相信这缥缈运气会降落在自己身上。
她看着容决脸,仅凭直觉定位到他双眼对视,组织片刻字句后,启唇道,“但……”
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两人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裂开声响。
容决迅速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而后他皱着眉弯腰直接将薛嘉禾从地上捞了起来,一息都没有耽搁,挟着她飞快往树洞出口抢出,动作敏捷矫健,爆发出力量感利落又致命得叫人挪不开眼。
薛嘉禾被容决相对抱在怀里,正好能见到在拔足疾驰容决背后,那个在长明村外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树洞从顶部开始崩塌陷落,湿润泥土稀里哗啦落下,夹杂着大小不一碎石,一路追着他们二人,新鲜土腥味一直逼到薛嘉禾鼻尖。
容决反应速度比树洞崩塌速度要快,他冲出树洞后过了两三个呼吸时间,被好好放到了地上站稳薛嘉禾才看见那树洞被完全掩埋。
哗啦一声,尘土飘起一人多高。
十一年前回忆和甲片都被盖在了泥土之下不见踪影。
十一年前和她一起跻身于树洞之中那个人,此刻却正好就站在她身边触手可及地方。
思及此,薛嘉禾忍不住偏头看了容决一眼。
日头刚刚偏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