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不知道容决是什么时候发觉她爱吃什么的。
或许更早——摄政王府的厨房到底也是容决的地盘——又或许才不久,总之,容决捏住了薛嘉禾的软肋,第二日竟真的就来西棠院要带她一道出摄政王府了。
容决来时薛嘉禾正喝药,昨日听过那道令人垂涎的杜康醉鸡之后,薛嘉禾做了一整晚大快朵颐的梦,起来时颇饿得有些头昏眼花,结果到嘴里的却最先是碗要苦不苦要甜不甜的汤药,难得嫌弃地皱了皱眉。
绿盈立刻发觉她的异样,“殿下,药有什么不对?”
“没有。”薛嘉禾展开双眉,“我有些饿了。”
绿盈笑道,“这段日子是会饿得快些,我这就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容决已经掀帘进来了。
薛嘉禾从铜镜里瞥见他高大身影,算了算时间颇觉惊讶:今日的早朝竟结束得这么快,容决竟连朝服都换下了?
容决装束整齐,他抱着手臂在薛嘉禾背后拧眉,“还没好?”
薛嘉禾从镜子里同男人对视,带着三分不解,“摄政王殿下有何急事?”
“八仙楼不去了?”容决言简意赅。
薛嘉禾立刻转脸看他了,明亮的眼睛里是轻易被点亮的快乐,然而语气仍然是强自镇定的模样,“去八仙楼?”
“从八仙楼快马加鞭送过来也要半个时辰,早就过了最香的时候。”容决面无表情,“你却衣服也没换。”
“这就换。”
薛嘉禾知道自己不该被容决牵着鼻子走,更不该在这时候贸然外出,何况还是和容决同行……
但那可是汴京第一名菜,千金难求的杜康醉鸡,一日才做三只,先到先得供不应求,爱吃鸡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愿意错过的绝顶佳肴。
在屏风后头换着衣服的薛嘉禾下定决心:就出格这一次!
绿盈帮着薛嘉禾整理衣裙,有些担心,“殿下,您不能饮酒。醉鸡到底是用酒当佐料的……”
薛嘉禾沉思片刻,还是没能抵挡诱惑,“我知道醉鸡做法,酒是佐料,煮过后并不剩什么;我少吃些,再有萧大人给的香,我带一些在身上。”
绿盈应了声是,替薛嘉禾将裙摆压好,便取来花囊禁步,装进安神香后,轻手轻脚地挂在了薛嘉禾的腰间。
那“安神香”的味道,这几日间薛嘉禾早就闻习惯了,往镜中看了一眼便绕出屏风,轻轻吸了口气将满溢的期待雀跃压下,“摄政王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