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鞋套手套,塞回包里,韩舟从容下了楼,再观察了一番楼周围的环境,他这才离开。
韩舟步行,虽然这一带的安全监控摄像头不多,但他还是很小心,尽量都避开了。走了三公里,走到一个桥下,一辆车子停在那儿。
韩舟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坐在驾驶座上的阿生给他开了门。
韩舟上去了,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
阿生问他。
“弄好了。”
韩舟把手机亮给阿生看。阿生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OK,没问题。”
“那地方挺好,环境还可以,老人多,小区门口没有门卫,车子进出不管。但有狗到处遛,还有人养鸡,保持安静有点困难。路线我看好了,最好能弄成自|杀,毕竟她经历了这种事,也算合理。弄出点动静来,然后我们混在人群里,这样应该安全。”
韩舟顿了顿:“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你那边呢?”
“我见过阿平了。他说培叔今天开始留胡子。”
韩舟笑了笑。
“还有,培叔跟黑虎谈判的意思,似乎是想把地盘和场子赔过去。”
韩舟的笑敛了敛:“所以真的是想撤了?”
“不确定。阿平说培叔那边也没多说。他们昨晚回了老宅,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阿亮。是昨天三个人之一。”
“其他两个呢?”
“阿平不清楚。”
“他们肯定有别的安排。培叔带他们过来收拾我们,不会就这么完了。”
韩舟道:“我今天找朋友去打听了,杀|警|察的事。”
“怎么样?”
“闹得挺大的,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当街开了三枪。”
“我靠。挺敢的啊。”
“然后正好碰上有警|察到,两个人都被抓了。开枪的那个被车子撞成重伤,不清楚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这么巧?”
“是巧吧。”
韩舟的语气颇有深意。
“又进去两个,妈的。”
“简直就是让去送死的。杀|警|察被抓个现行,死定了。”
韩舟道。“而且是个总队队长,官挺大的。真的完了。人家不亏,听说死了可以记功加勋发钱的。进去的那俩估计没等判先被弄死了。”
阿生不说话,过了一会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
“培叔还说他在警方那边没路子。”
韩舟道,“但怎么能杀|警|察的时候警|察就在旁边守着?”
“我们对杨晓芳动手的时候会怎样?”
“我们……”韩舟顿了顿,没说下去。
阿生烦躁地扒扒头。
韩舟忽然问:“培叔一开口就指了阿平跟他办事,是不是他觉得阿平可靠,在他的白名单里?我一开口说需要你帮忙他马上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是把你和我划在一块儿的。”
阿生咬牙:“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阿平这人挺仗义,我是信他的。”
“你怎么谁都信啊。”
阿生瞪他一眼。
韩舟道:“这种时候必须团结。你得沉住气,稳住阿平。找个时候我们一起喝个酒,探探他的态度,能拉拢的要拉拢。”
“喝个屁的酒。”
“说不定阿平能见到老大。”
“那又怎样?”
“我想知道老大是谁,我想让老大欣赏我。”
韩舟认真道:“凭什么让培叔在中间捏着。他年纪大了,还挡着年轻人的路。你不是想着好聚好散?这地盘里,是死还是退休,老大说了算。”
阿生坐直了,看着韩舟:“对。都是拼命,拼个值的。”
他想了想:“但现在问题是杨晓芳,如果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别说见老大了,培叔就有理由处置我们。我打听了一下,阿猛没了。”
“不信。”
韩舟摇头:“之前处置叛徒,让我们去看着,以示警戒。这次悄悄就没了?”
阿生想了想,觉得也是。
“谁告诉你阿猛没了?”
“阿平。他听培叔打电话说的。”
韩舟道:“如果杨晓芳的任务我们成功了,会不会正好警|察在守着?”
“靠。”
阿生咒骂一声。
“昨晚冰哥那个,你确定我们没留破绽吧。”
“绝对没有。我不是还听了你的,换了个地方,没按培叔要求的地方埋。”
韩舟想了想,忽然抚额大叹:“操,我错了。我真|他|妈的猪脑子。”
“什么?”
“如果培叔找人去挖,发现我们没按他的要求做,会知道我们起了疑心,对他警惕的。”
“可是你说得对,如果那里布了陷阱,安排个什么守夜巡林正好路过我们不就完蛋了。我觉得没做错。他要是敢来问,老子就说那地方开车过去看到人了,只好换地方。正好他来问老子就确定他什么心思了。”
“行吧。”
韩舟咬咬牙:“我们得做些准备,杀杨晓芳这事能拖就拖。”
“怎么拖?培叔又不傻。”
“如果杨晓芳一直被警方押着不就行了。”
“警|察听你的,你说押着就押着?”
“想办法。”
韩舟道。
“嘿。”
阿生又拍韩舟脑袋一下,“老子就喜欢你这点,太他|妈沉着了。甭管有用没用,起码有个气势。对了,你得改个名,别跟通缉上的一样。”
“培叔改成什么了?”
“他那样改不改都一样,你还能挣扎一下。”
韩舟笑起来:“你叫阿生是想子孙满堂?”
“对啊。”
“那你叫我阿行吧。”
“很行的意思?”
韩舟点头。
阿生白他一眼:“操,你真有脸。不是勇就是行。”
韩舟笑着指指前方:“开车吧。”
“去哪儿?”
“先去找朋友,给咱俩弄证件,做好跑路准备。”
“好。”
阿生启动车子。
车子开起来,韩舟道:“阿平现在行动自由吗?”
“可以的。”
“约他喝酒吧。”
阿生看了看他:“认真的?”
韩舟点头。
“行吧。去哪里?”
“金孔雀。”
韩舟道:“先探好消息,然后我们试试能不能让那个杨晓芳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