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扶夏,人去哪了(2 / 2)

长夜无尽夏 阿卡菠糖 551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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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了寒山寺问僧人讨一碗素面,晚上回到民宿,抵挡不住老板娘的热情,三天两头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吃的。

拙政园遇到的那一家三口总是喜欢和扶夏待在一起,尤其是那小孩的爸爸特别好酒,晚上院子里面凉快了出去买几个凉菜,动不动就拉着扶夏同他一起小酌。

扶夏才开始会委婉拒绝,后来逐渐演变成人家喝、他陪着,到最后跟人聊得嗨了,放开以后也没那么多顾忌,甚至开始从对方的手里抢酒瓶子。

白天背着相机四处云游,晚上同民宿里的旅友们开怀畅饮,带着小孩子们一起吟诗玩飞花令。

扶夏从来没有体验过喝酒喝到人事不省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却知道了,也领会到了诗仙“人生得意须尽欢”里的真谛。

日子就该这么潇洒地过,是真他妈的轻松,痛快!

手机接到短信提示的时候,扶夏刚在楼下跟人喝完一场,脚步虚浮着站不稳,只能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

看到是季晏承助理发来的短信,连打开都没打开,直接就给它托到了垃圾箱里。

约莫是看自己太久没回复怕误了事,没过多久,对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彼时扶夏已经躺到了床上,一颗脑袋晕晕乎乎的,心里只想着睡觉。

遂也是离开别苑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没有再继续无视,按下了接通键。

听到扶夏的声音,另一头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简单问候两句之后就把宝佳士拍卖行要画的事给他转达了过来。

为了引起扶夏的重视,助理甚至还特地强调了是季晏承的吩咐,要他20号之前一定记得回来。

扶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隔着冰冷的话筒都隐约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醉醺醺的酒气。

对方要说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扶夏耐心耗尽,两个字当时就把人回绝了:“不画。”

“老子现在什么也画不出来,让季晏承滚蛋!”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直接摁下关机,沉沉睡了过去。

扶夏发疯是他的自由,助理还得战战兢兢在自家老板手底下讨口饭吃,自是不敢原模原样转述。

遂只能捡重点的过滤一下再跟季晏承汇报:“夏先生说他需要休息,现在,画、画不出来。”

创作不同于流水线生产,扶夏之前说过最近没灵感,按理来说画不出来也正常。

可不知怎么的,季晏承敏锐的第六感这两天总会时不时跳出来提醒他,扶夏这次的苏州之行,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季晏承两句话打发了助理,看上去一副不慌不忙淡定的模样。

下班后却推掉了一个原本定好的饭局,自己开车回了一趟西郊别苑。

自助理那日打过电话后,管家也临时结束了休假,连夜从父母那边赶了回来。

面对季晏承的询问,管家不敢隐瞒,直说扶夏之前并没有透露过要出去旅游的想法,而自己回来的时候人却已经走了。

季晏承坐在客厅煮茶,闻言抬眸看着人,问:“他之前有没有突然给你交代什么事情让你办,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没有?”

管家回忆了一下,眼中仍是一片茫然,犹疑着回道:“别的倒没什么,只说了他不在的时候,让我给院子里的野猫喂上点猫粮,再照看下那只鸟。”

“还有呢?”

季晏承一个眼神扫过来,管家神情一滞,突然想起来:“别苑里的厨子佣人也都是夏先生给撤走的,那段时间您刚……”

人说着顿了顿:“刚宣布婚讯,我家里出了点事要请假回去一趟,他就让我给其他人一并放了个假,说自己想待屋里清净清净。”

听过管家的叙述,季晏承后来叫人先下去,一个人上二楼的屋子里转了转。

原先紧锁的门窗如今已经全部打开通风透过气,扶夏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整整齐齐挂在柜子里,床头那本书还没看完,用书签别在了第127页。

书房桌子上放了副只画到一半的花鸟图,下方留白处不甚滴上个墨点却没有被处理。

洗漱用品,包括毛巾剃须刀都在,浴室被收拾得纤尘不染,镜面玻璃上拿着放大镜甚至都看不见水渍。

扶夏生活过的痕迹明明都在,一圈环视下来似乎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仿佛人真的只是出去玩几天而已,时间到了自然会回来。

但其实,多年谈判桌上练就的精准判断力告诉季晏承,表象看上去越是正常,就越需要对其背后掩藏的真实动机保持怀疑。

心头一股不好的预感隐隐冒上来,季晏承没多犹豫,当即从兜里拿出手机调出扶夏的号码。

预想之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昨晚助理还能打通的电话今天自己再拨过去却变成了关机。

思量着天色已晚,或许人是已经睡下了也说不定,季晏承只能按兵不动先从别苑驱车离开。

然而第二天早上坐到了办公室里,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却还是再打个电话试试。

毫无悬念,听筒那头回应自己的依旧是那句冰冷的女音。

正思索间,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肖让跟在助理身后一同走了进来。

肖让在季氏有自己的股份,今天一大早过来本是为了谈正事,结果一进门就看某人冷着一张脸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动也不动就这么盯着自己。

一股寒意顿时从后背蹿上了脖子根,肖让轻咳一声,走过去:“把你那眼神收一收啊,看着怪渗人的。”

季晏承没跟人多废话,指尖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把你手机给我。”

肖让被他整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开口就想问出了什么事,又见他这样子好像还挺急,遂还是老老实实闭嘴,掏出手机给人递了过去。

“喂?”

拨过去的电话只响了两秒便被接通,听筒另一头传来扶夏还未睡醒有些沙哑的声音。

季晏承捏着手机,脸色堪比公司股价下跌10个点还要阴郁,缓了片刻,沉声唤人:“扶夏。”

沉默……

听筒两端皆陷入到可怕又尴尬的沉默。

不待季晏承再次出声,耳边却突然传来“嘟”的一声响,猝不及防,能听到的便只剩下挂断的忙音。

肖让多精明一人,季晏承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他在一边看着立马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呵了一声:“什么情况啊,把你拉黑了?”

季晏承没空理他,转头看向助理:“去查一下副卡的消费记录,看他这段时间都去过什么地方住在哪。”

助理今日举止也有些反常,闻言并没有立刻应下,站在原地一副诚惶诚恐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心里不知打了多少遍草稿,才屏着气息开口:“季总,有件事,我刚想跟您汇报的。”

季晏承抬眸。

“今早别苑的管家打电话来,说是保洁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一张被剪断的信用卡,我让他发给我看了一眼,好、好像就是您之前给夏先生的那张。”

季晏承神色黯了黯,问:“在哪找到的。”

知道肖总在旁边,这话说出来肯定下了自家老板的面子,可这事横竖又不能胡扯。

助理兀自斟酌了一下,见季晏承投来的视线愈发凌厉,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回话:“在……主卧卫生间的垃、垃圾桶里……”

知道季晏承现在肯定没心思管自己,助理走后,肖让翘着二郎腿坐到了窗边的大沙发上,自给自足煮了壶茶。

出于某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照着季晏承刚刚拨过去的号码又把电话打了一遍。

五秒后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盯着着屏幕啧啧摇了摇头:“现在可好,连我也被拉黑了。”

忍不住好奇,肖让提溜着眼珠朝办公桌后看过去,问人:“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偶尔闹闹小脾气那是情趣,但谁家小情儿敢这么明目张胆拉黑金主爸爸电话,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情况完全脱离了掌控,季晏承现在不做他想,肖让在耳边一通哔哔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全部变成了噪音。

一会的功夫,只见人突然由椅子上站了起来,系起西装的纽扣顺带着拨通内线,吩咐助理订票。

肖让在旁听得真切,明知故问,哼了声调侃:“季总这是准备上苏州干嘛去?”

“有事,出差。”

望着人烟盒装兜里、合上门离去的身影,肖让轻笑:“出个屁差。”

说罢端起面前的茶水吹了吹热气,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自言自语:“我再不了解你了。”

死鸭子嘴硬。

作者有话说:

季总心路历程变化

一开始:“老婆只是想贪玩,随他去。”

后来:“老婆可能在生气,没关系,问题不大。”

现在:“完犊子,被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