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予诚惶诚恐道:“自小人因海难到了仙翁岛,就为南海剑派带去无数麻烦,尤其是商秋小姐。虽小人编造自己有未婚妻一说纯属无奈,可商秋小姐对小人却是一片赤诚。那岳、齐两位少侠因而误会,进行决战,致使两败俱伤,掌门人必然因此震怒,他老人家若是追本溯源,认为小人才是祸首,来无忧岛追责,小人自是不堪此难,可小人安然无恙,必然是岛主出面为小人说情,故而小人感念岛主的大恩大德,故而行此大礼。”
林莱:“。”
林莱又喝了口杏仁茶,原本觉得味道正好,此时却觉得有点过于甜腻了。
她也不想做阅读理解,就放下茶碗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知道很难说清,不过在我这儿,已经告一段落了。而我既然允你继续留在无忧岛,那你安心留下便是。”
燕予:“……我明白的。”
林莱轻轻瞥了他一眼,心说:‘很好,这次轮到他做阅读理解了。’
也是啊,没道理她这个岛主,这个理应被他们讨好的人,要反过来去为他们的话做阅读理解啊,那多没意思,也多累啊。
不说南海剑派的掌门人何汉云,对方是一个门派的掌门人不假,可放到她这里还不够看。那就更不用说燕予了,对他而言,自己是掌握他命运的人,她不需要多明白他的想法,她只要做到她愿意给的,她愿意让他拿到的,他才能接住,才能拿到就是了。
这么一想,林莱就豁然开朗。
林莱便问:“你是不是还在练归海十三式?”
燕予这次学乖了:“是。”
林莱想了想说:“归海十三式够精妙却又不够精妙,到底你根基那么薄弱,想要短时间就有很大的进益,归海十三式根本就不适合。这么着,我另有一门武功传授给你,至于你能领悟多少,那全靠你自己了。”
燕予当即叩头道:“弟子多谢岛主!”
他不明白她想要自己做什么,但他绝对要抓住这可能转瞬即逝的机会!
反正她的用意,他日后必将明白。
林莱微微一笑:“你这不是会说话嘛。”
燕予:“……”
燕予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要是再过一年,他连僵硬都不会僵硬,反而会笑嘻嘻地说什么“岛主既然喜欢弟子言简意赅,那弟子自然万死不辞”之类的话。
总之,林莱找到了让自己没那么操劳的方法。她再看燕予,知道该怎么一直拴着他,但为了以防万一,林莱就轻轻点了点茶水,化茶水为薄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体里种了几枚生死符。这几枚生死符并不会立刻发作,只会潜伏到他体内,如果他一直乖觉的话,那他永远不会知道生死符发作起来是什么感觉。
说起生死符来。
林莱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用到了飞螭帮二把手杨礼杰身上,后面她就很少会用它了。为数不多使用它的时候,是为了简单粗暴地震慑海上的一些恶寇,因为对他们来说,只有让他们痛到骨头里,他们才会短暂服软。
而生死符一旦发作,对中招者来说别提多痛苦了,有的人恨不能把自己的皮-肉挠下来。那场面,即使见多识广的恶寇,也会被吓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故而即使林莱并不会杀人,她在海上却很有威名。
还有就是林莱不会杀人归不会杀人,可不代表她不会让恶寇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像飞螭帮的帮主不就是嘛,他被处斩时还引来了很多百姓围观。百姓们的唾骂声不断,饶是石飞螭铁石心肠,冷酷到底,也感觉到一丝不堪,可谓是被杀人诛心。
这一招呢,对死要面子的人来说,那更是大杀招。
尤其她“鞭尸”了“当世人杰”欧阳亭后,江湖中就有不少人得罪谁,都不愿意得罪她了。
话说回来。
林莱这次对燕予用上,多少受她如今是他命运的主宰这个想法的影响。
谁让她懒得做阅读理解呢。
这件事林莱没有让燕予察觉到,她转头还针对燕予的情况,从《五绝神功》里拆分了本武功秘籍出来,希望燕予能有所收获。他若是实在没有武学天赋,那就再从其他方面调-教他呗,比如说《语言的艺术》。
啊,就是林莱一想到燕予要是在语言的艺术上还能有所精进,她就觉得头疼。
她越发想念纯真可爱的花无缺了。
偏偏林莱在无忧岛上还有别的事,她得去关怀下岛上的特别人才,一个是鲁弄斧,一个是云梦山人。这两个人十分能花钱,但也十分能挣钱,尽管那都是林莱压榨出来的,她可不会平白养着两个吞金兽呀。
所以鲁弄斧在精进玻璃的技术,云梦山人呢,因为他才有的桃花夫人香露,如今已经很有名气了,都已经远销海外,受人追捧来着。相对的,云梦山人在知道外面还有广阔世界后,他就想去研究人家地界上的虫虫草草,医术医书等,林莱可以满足他,前提是他再拿出能让她赚得盆满钵满的配方。
云梦山人一时伤了脑筋。
林莱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扭捏地给出了几张类似金刚丸的配方。
林莱会想到这个,还是先前她爹感叹精力不足。
林海云本就是个普通人,精力自然赶不上有内力护体的夏侯敏,为此他还想问林莱能不能传内力给他。林莱不好去过分探究父母的事,就自己猜测了一番,得出了个结论,再加上这方面的药必然大有市场。
事实确实如此,等林莱在夏天来临时回到林园,将那张药方交给她爹。
林海云知道是什么药后,就很淡定地将药方塞进袖兜里,“等爹叫人验明这药的药效后,若是当真那么神奇,那爹的好无忧你就等着往后搂大把银子吧。”
林莱微笑。
林海云也跟着微笑。
父女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林莱随后就出了门,她离开林园后,去了近郊的山椿庄。这里是她家的别庄,林莱在这里安顿了她这次请来的客人,史扬天和史蜀云爷孙。她这是从小鱼儿那儿吃一堑长一智,尽管她觉得史扬天和史蜀云爷孙没小鱼儿那么毫无顾忌。
说起这对爷孙,他们原本不想来闵州的。
林莱派的人,就拿史扬天的软肋说事,尤其是林莱另一边派去找沈轻虹遗孀的人,挡住了想对她和沈轻虹妹妹不轨的虎林七太岁。此事一出,本来就愧疚的史扬天愿意挪窝,帮助找沈轻虹的下落了。当然,林莱还拿燕南天的下落吊史扬天,这两相一叠加,史扬天就被拿捏得死死的。
林莱到山椿庄时,史扬天在闷闷不乐,史蜀云倒是乐观得很,她正对着庄子里的那片荷塘摩拳擦掌,见到林莱,就冲她笑:“林岛主,我做我拿手的莲叶羹给你尝尝,好不好呀?”
林莱也跟着笑:“那当然好了。”
史蜀云见状,就小小松了口气,“林岛主,你别怪我将你的名帖给小鱼儿,行不行呀?我是觉得当时小鱼儿更需要你的名帖,至于我嘛,其实我是不抗拒跟着你学青锋刀法的,你看爷爷会过来,也有我在旁边劝说的功劳呢。”
史扬天叹了口气。
林莱则摆摆手:“行。”
史蜀云笑得更甜了,她见她爷爷什么都不说,只能自己来了:“爷爷和我已经知道那群追杀小鱼儿的人,是哪条道上的了。”
原来是横江一窝黄花蜂,这是帮杀烧抢掠无恶不作的水寇。
只是这次不知道受谁支使,做起来职业杀手的勾当。
林莱越发喜欢这个小姑娘了,决心不理会闷葫芦一样的史扬天,只把史蜀云带在身边。
林莱还在练武场和史蜀云切磋了一番,说是切磋,实际上就是她给对方喂招,再顺带看看她实际的本领。
去年林莱见到史蜀云时,她就已经有lv32了,现在又升了两级。
林莱自是心喜,当下摘下她手上的南珠手镯给史蜀云。
史蜀云开心地收了下来:“谢谢林岛主!”
林莱摸摸她的头。
史蜀云蹦蹦跳跳地去做荷叶羹了,林莱瞥了眼继续做闷葫芦的史扬天,觉得这大概就是歹竹出好笋吧。
再说沈轻虹,林莱已经知道了他失踪前发生的事。
当年沈轻虹作为三远镖局的总镖头,他失踪前最后一份镖单,是为川蜀大商贾安璨,送一批珍宝到关中。这批珍宝每一份都很宝贵,上面还有安氏独门印记,可以说如果有谁拿到这批珍宝到黑市中贩卖,那必定会被人认出来。林莱已经从安老板那里将这批珍宝的名单要了过来,准备从这一点入手去查。
此外,当年沈轻虹之所以找燕南天担保,就是为了这批红货。他亦察觉到十二星相盯上了他,可能不止这一伙人,但十二星相绝对是其中最难对付的。
从这一点出发的话,林莱还可以去找十二星相剩下的人,去得来更多线索。再者,当年江枫和花月奴的死,还和十二星相脱不开干系,那她这边去找十二星相,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比如说可以从他们那边,得知江枫和花月奴这两人,再顺藤摸瓜摸到移花宫,从而解释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对了,林莱还得查一查横江一窝黄花蜂。
啊,事情好多啊,她还是先尝尝史蜀云小可爱做的莲叶羹吧。
史蜀云不仅做了莲叶羹,还弄了一道莲房鱼包,味道都很鲜美,还带着夏天的气息,可谓是十分独到了。
林莱是很惬意,有人就不同了。
小鱼儿就像他自己说的,打从恶人谷出来的小恶人一个,做事全凭自个心情好坏。打他从林园夺门而出后,他就换下了身上那身看起来就很贵的衣裳,换上了他原本那身麻布衣裳,在他看来,他就是穿上好衣衫,也像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那又何必东施效颦呢。
小鱼儿和铁心兰转转悠悠,从闵州来到了隔壁的羊城。
结果没多久,他就和铁心兰走散了,随后小鱼儿就撞到了“小仙女”张菁的马蹄上,他因为看不惯小仙女趾高气扬,就好好地把人家小姑娘戏弄了一番,结果小仙女不干了,和小鱼儿死磕上了。
小仙女又和慕容姐妹们交好,“玉面神拳”顾人玉又唯小仙女马首是瞻,有他在一旁掠阵,小鱼儿就被包围了。
“小仙女”张菁呢,小鱼儿觉得她名不副实,脾气又易燃易爆炸,很容易对付。让小鱼儿觉得棘手的是顾人玉,他年纪轻轻的,武功却很扎实,人还死心眼,小鱼儿试了几次,他都没有上当。
小鱼儿心说:‘难道我今天真要被那个小辣椒锤一顿啊?’
被揍一顿什么的,小鱼儿还真不太在意。
没看他还在嘴欠地撩拨小仙女吗,气得小仙女非要商他一顿鞭子不可。
小仙女当下就招呼顾人玉帮忙,他们二对一,就在关键时刻,有人闯了进来,大家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小仙女的鞭子就断成了两截,而那顾人玉的一拳没有落到小鱼儿身上,而是落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打得一个趔趄。
大家纷纷惊在当场。
等看到是谁做的后,又齐齐失语。
一身白衣的花无缺停手后,先对小仙女道歉:“是在下一时情急,冒犯了姑娘。稍后我会让人送一条一样的鞭子过来,给姑娘作为赔礼。”他受移花宫的教育,要礼遇女子,这点他向来做得很好,不然先前在襄樊时,“毒蝎子”余欢伯不会利用这一点,潜伏到他身边把他当保-护-伞。
花无缺还没忘记顾人玉,他也朝顾人玉作揖。
顾人玉连忙回礼,说没关系。
只是顾人玉有些不解,“花公子和这个小鱼儿是朋友?”不然怎么会出手救他。
小鱼儿在意识到是花无缺出手解围后,脸瞬间就黑得不行,现下听到这句话,他冷笑连连:“我是他爹!”
顾人玉傻了眼:“什么?”
小鱼儿翻了白眼:“我是说你瞎。我怎么能和花公子这样的浊世佳公子做朋友呢,我何德何能。”
顾人玉一头雾水:“那——”
小仙女也很不解,只是这会儿她更心疼她那根断掉的鞭子。她心中还很惊奇,明明她和花无缺差不多大,为什么这人的武功这么高,眨眼间就把她和顾人玉那个呆子制住了。小仙女不免想到另一个同样年轻,武功又如此高绝的人,扁了扁嘴。
小鱼儿双手环胸:“我也很想知道花公子为何拔刀相助呢。”他眼睛一转,就嘴皮子很利索地说道:“总不能是你看在林无忧的面子上,才不计前嫌地那么做的吧?”
花无缺面色变了变,他盯着小鱼儿说:“你可是江小鱼?来自于恶人谷。”
小鱼儿一挑眉:“没错,怎么了?”
花无缺仍旧盯着他,片刻后才说道:“我知道你是无忧姐要庇护的人,但我刚才阻拦他们,并非是要救你,而是以为他们要杀你,我不能看着你死在他人手中,只因为我要你被我亲手杀死。我很抱歉,无忧姐那儿我也会负荆请罪的。”
顾人玉和小仙女:“??”
他们以为小鱼儿得罪了移花宫,就他那个恶劣的性子,又说什么出自恶人谷,那他有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可他们俩对话中提到的林无忧,是那个林无忧吧,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其中涉及到林无忧和移花宫的恩怨?
他们俩不理解,小鱼儿作为当事人更觉得荒谬。
他不觉得花无缺是因为之前自己作弄他,而对自己下杀手。
而是花无缺确认了自己是某个人,所以才要对自己下杀手的。
小鱼儿想到花无缺出自移花宫,他就问道:“难道你是知道了我和你移花宫有血海深仇,所以才来先下手为强的?”
花无缺摇了摇头。
小鱼儿人都傻了:“你不知道?那你要杀我?”
花无缺有问有答:“对。因为你是江小鱼,而我的使命就是杀死江小鱼。”
小鱼儿似懂非懂:“‘使命’?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师父要你这么做的?”
花无缺点点头。
小鱼儿更搞不懂了,明明移花宫是他的仇人,他才是要去复仇的那个。而且他说是出身恶人谷,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武林圣地,可杜杀他们肯定不会帮他去对付移花宫,能帮他的燕伯伯现在还是个活死人。可以说,对比起大家都不敢招惹的移花宫,自己就是路边的虫子,能被随便杀死。那么,对自己这样妄想去复仇的小人物,移花宫更该不屑一顾才对,为什么还要这般先下手为强呢?
奇怪,太奇怪了。
小鱼儿试图和花无缺讲道理:“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之前从没有出过恶人谷,我更没做过对不起移花宫的事,那你师父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个小卒子,还特意让你来杀我呢?”
花无缺温和地说道:“我不必知道。”
小鱼儿觉得一拳砸在棉花上:“你有病吧!”
花无缺微微一笑:“你觉得是就是吧。”
小鱼儿内心冷静了几分,又问道:“我再多问一句,我就得正正好好地死在你手上,对吧?”所以花无缺刚才才会从小仙女和顾人玉手中救下他。
花无缺点了点头:“没错。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他似乎对小鱼儿这个将死之人很是纵容,但小鱼儿知道他就是这么个人,完美得不像是真人,而像是个没有血肉,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人。
等等,也不完全是啊。
小鱼儿有了主意,不等他说什么,找过来的铁心兰就大声说道:“小鱼儿!”她不顾一切地奔过来,挡到了小鱼儿身前,颤颤巍巍地说:“你不是无缺公子吗,为什么要杀小鱼儿?他纵使脾气坏了些,可他真不是什么坏人!你们移花宫就要这么是非不分,恃强凌弱吗?”
面对铁心兰的指责,花无缺并不生气,他反而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但我不能违背师令。如此还请姑娘你让开,不然有可能会被我误伤。”
铁心兰当然是不让的。
小鱼儿突然说:“师命难违,我差点就能理解你了,花无缺。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铁心兰都要急死了,小鱼儿这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她试图用眼神示意小鱼儿快跑。
小鱼儿当做没看见,就带着笑直直地看向花无缺。
花无缺顿了顿才问:“为什么?”
小鱼儿道:“自然是我几乎要成为林无忧的弟子了。你可以想想,我先前能做弄到你,是不是我说的那些话掺了真实的细节,好比我知道林无忧的贴身侍女叫征月。还有我能在林园畅通无阻,这不单单是我受她庇护就能做到的吧。真相实乃我的天赋相当不错,受林无忧赏识,叫她有心收我做弟子。你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下手杀了我,看到时候林无忧会怎么看你。”
铁心兰瞪大眼睛,她以为小鱼儿在扯谎。她更着急了,当即顾不得许多,掏出柳叶刀就砍向她对面的花无缺,给小鱼儿争取逃跑的时间。
如果是往时,铁心兰这一下莫说挨上花无缺了,她连靠近都没办法靠近花无缺,就会被移花接玉制住,然而这一次都到了最后关头,花无缺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折断了铁心兰那柄柳叶刀。他没有再对铁心兰做什么,而原本小鱼儿站着的地方,已经找不见他的踪影了。
原来小鱼儿瞅准时机,逃之夭夭了。
花无缺没有去追,他也没有看其他人,只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行了一礼:“恕我先告辞了。”
他看上去仍是那个彬彬有礼的无缺公子,可莫名的小仙女他们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羊城和闵州相连,先前林莱还吩咐人跟着小鱼儿,以免有人跑到岭南来追杀他,故而小鱼儿跑到羊城时,林莱的人仍旧跟了过来,他们远远看到了这一幕,问清楚此事后,他们就将此事飞鸽传书回了闵州。
林莱看完信后,沉默了。
她感觉这次不止是踢了围绕着她转的小狗狗一脚,而是还将人家赶出家门了啊。
负罪感生了出来。
林莱叹了口气,接着她想要冷酷无情,可发现她做不到。
她便让人看着些花无缺,结果随后她被告知花无缺朝着闵州来了。
林莱更想叹气了。
即便如此,等到花无缺到了林园外,林莱还是出去迎他。
恰逢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林莱出来的时候还没下,故而她没有带上伞。加上又是小雨,她觉得无所谓,便没有费心用内力护身。
再看骑在马上的花无缺,他亦被雨打湿了衣服和脸,叫脸上带了点点湿意,尤其是睫毛上也挂了滴雨滴,叫他看上去像是哭了一般。他看到林莱后,就驱马过来,等到了近前,他从马上跃下来,这会儿倒有些踌躇了。
察觉到下雨后,侍女们带着青绸油伞和玉针蓑追了出来。
林莱从征月手中接过一把伞,再朝他招招手。
他这次没有犹豫地走了过来,来到伞下后,殷切地朝她喊了声:“无忧姐。”
林莱轻轻应道:“嗯。”
花无缺看着她,睫毛轻颤,“我不想和你势如水火。”
他又凑近了些,俨然一只被雨淋湿的狗狗,“我只想和你更亲近。”
林莱心弦微微动,偏头去瞧他,眼波流转:“怎么个更亲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