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吃醋吧?”
“当然可以。”
“知道吗?一想到你跟小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变得这么亲密,我就觉得很失落、很伤心,胸口很痛很闷。快和以前告白失败的时候一样难受了。”
“……”
天空寺悠没有说话,只是换手拿伞,让紧靠的手掌十指交扣。
伞外雨丝纷飞,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这边,明明视线所及只有枯枝残叶……即便如此,他也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继续专心聆听着由比滨结衣的声音。
他要听清她的愁苦,听清她的决意,哪怕雨声会淹没耳朵——这是他该做的事情,也不会让给其他人。
天空寺悠在想,这大概是比起单纯的喜欢,更加重要、更加复杂的心情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声音像从白色的季节中穿越回来,她叹息似地呢喃着,手指缓缓用力。
“为什么,小悠要抢走我的小雪呢?明明小雪是我一个人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原来你是那边的吗?”
天空寺悠必须承认,他刚才有被吓到失神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在开玩笑。
在这种倾诉抱怨的时候,她开了一个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玩笑……说实话真的有点可怕。
毕竟自己确实做了影响这两位少女之间的友谊的事情,该心虚的时候还是会心虚的。
“啊哈哈,吓到了吧~”
她得意似地仰起下巴。
那重新换上笑脸、语调回温的速度,让天空寺悠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完美级演技,是不是连由比滨结衣都比不过了。
“小悠,我已经不会再抱怨了。那种怨天尤人的话也不会说了!”
笑完,她蓦地高声宣言,清澈昂扬的嗓音像要盖过整个世界的雨声。
“怎么这么突然?”
天空寺悠低头看她,却只能看见贴在自己手臂上、小团子晃啊晃的粉毛头顶。
她说:“因为这样只会让你对我愧疚,不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吧?”
“……”
一针见血,天空寺悠不由哑然,平常能说得天话乱坠的嘴,又开始笨拙了起来。
由比滨结衣没有等他,而是宣布事实一般地继续道:“所以啰~我不能在只是嘴上说说,而是要真正地做出行动才行。”
“……是你母亲的建议?”
“才不是呢!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忽然,踏着青石路面的脚步被拉得停下,涟漪在脚边扩散开来。
斜风细雨,伞下的唇瓣有些冰凉。
踮起的脚跟缓缓落地,由比滨结衣认真凝视着他的嘴唇,似乎对刚才的角度不满意,又压着他的肩膀再次亲一次,甚至挑逗似地咬了一下他的鼻子。
唇分,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整个人像是突然成熟了起来,温柔而娇媚的嗓音吹向他的耳朵。
“嘴巴是用来亲喜欢的人,而不是只会说些败犬才会说的废话……妈妈只对我这么说过,剩下的都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噢。”
“……包括咬我鼻子?”天空寺悠抿了抿唇,心情复杂到只能吐槽。
眉角尽是得意的笑容,由比滨结衣狡黠地眨了下眼:“嘻嘻,不开心你也可以咬回来啊~”
“哦?限定部位吗?”
天空寺悠的表情立刻认真了起来,带着某种跃跃欲试。
“部位?难不成你还想咬耳朵……啊!!”
闷骚的由比滨小姐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顿时红透了半边,赶紧松开他的手、迅速逃进了特别大楼。
“小悠这个色狼!恋母癖!胸部星人!进展太快了啊!”
“唉哟,你很懂嘛。”尽管被这么严重地污蔑了,天空寺悠依然游刃有余地漫步在雨中,一派轻佻地坏笑起来。
“但我没说要咬胸部啊?我又不像你一样属小狗,顶多咬咬舌头、头发什么的……竟然自己想到了那边,结衣你好不对劲啊。”
“你才不对劲呢!我要跟小雪告状,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喉中咕噜噜地威吓着,由比滨结衣怒哼一声,防贼似地把胸前的扣子全部扣上后,像是脱缰的哈士奇,飘扬着短裙撒腿就跑了上楼。
甩了甩雨伞上面的水珠,天空寺悠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眉间的愁绪不知何时已然烟消云散,和楼内的空气一般清爽凉快。
“今天,是白色啊……”
……
早早来到了社团教室,想要等他们来的时候再打开便当,在那之前就先看书打发时间。
雪之下雪乃却发现自己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坐立不安、坐如针毡就是对此刻的她最好的形容。
她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虽然是从未体会过的心情——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准备面对家庭会议一样,等待的时间竟然能如此漫长又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