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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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个古老的歌剧厅,端坐于四方的五位薪王注视中央篝火,然,火已熄灭,薪王也不见踪影,唯有一个头戴王冠、骨瘦如柴的人坐在最小的那张王座之上。

“放逐者鲁道斯。”结弦低沉的说道,这是唯一一个自愿回到王座继续传火的薪王。

连双腿都被斩断的干瘦老者不能移动,面对已杀死四位薪王的屠戮者也没有恐惧,唯有低声长叹:“我未曾想到一个矮人能走到这种境界,传说中的太阳王葛温也不过如此。”

矮人即是人类,相比罗德兰那群庞然大物,人类确实够矮小。

“世界是很广大的,有太多生机勃勃的地方,人类的进化也未曾停止过。”结弦漫步走上阶梯,停在老者面前:“很可惜,罗德兰大陆哪怕在诸天万界里也属于病入膏肓那一类。”

“是吗?我还真想去看看,生机勃勃这个词语很久没有听说过了。”朽木般的鲁道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浑浊不堪眼珠缓缓转动,“那么来自远方的强者,你为何来到这病入膏肓的世界?”

如果要初火的话,结弦实际上来晚了,曾经熊熊燃烧的火炉如今只剩下残焰而已。

结弦没有说要打倒谁谁谁,也没说获取能量,仅仅是淡漠的说道:“体会绝望。”

“绝望?”

“嗯,在还有希望之时体会绝望,告诫自己。”结弦茫然四顾,拼刀只是表面,练心才是根本。

“看来你也有难以战胜的对手,体验绝望你来罗德兰倒是来对了,那我问你,面对这无法解决的末日,你会如何去做?”

传火是续命,薪王越烧维持的时间就越短,到最后也是黑暗,所以有的人才选择灭火,让悲剧的轮回到此为止。

结弦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扶剑昂头:“当然是找寻传火以外之路,保留此身,杀出一个黎明!”

如果在成神之前真的被困在这个世界,那他绝不会把自己当柴烧,亦不会自暴自弃灭火,因为剑客从心底里就不信什么绝境,若有,那只是因为没找到路。

“天无绝人之路!你们之所以认命是因为相信前方只剩绝望,不敢迈出那一步!”

只要不停下,路就会不停延伸,团长不停被迫害,其实这句话本身没错。

“看到这狗屎一样的世界也依旧能心怀希望吗?”

“绝望本就是为孕育希望而存在的。”结弦缓缓拔出了刀,并不准备废话。

鲁道斯既不反抗也不逃跑,望着刀锋嗤笑一声:“你是神明,当然是你说的就是真理。”

言罢,刀穿,结弦毫无废话的杀了这最后薪王。

他的身躯燃烧起来,躯体化为灰飞,只剩下戴着王冠的头颅遗留在王座上,结弦起身走向下一个王座,一边走,一边望着传火祭祀场中间的少女。

“你不阻止我吗?”

“我无法阻止你,神明大人。”防火女低头答道。

“你不向我祈求吗?”结弦将巨人尤姆的脑袋放在王座上,继续问道。

“神明的意志不可动摇,何必浪费口舌。”

她没什么东西可以讨价还价,防火女是无火余灰的附属品,遵从于他所有的决定,但现在还是个体,作为智慧生物必然有自己的想法。

她当然希望结弦可以燃烧自己为罗德兰续命,可惜连活尸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你只希望薪王化身能够击败我,然后把我丢进火炉里当柴烧。”结弦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目的,可并没有动手杀死这位居心不良的防火女。

“正如您所说的一样,哪怕在绝望的最后也要心怀希望,如果数代薪王的执念都无法击败您,那也证明罗德兰确实走到了尽头。”防火女依然满含敬意。

理智的选择,现学现用也让结弦高看了一眼,他将双王子的脑袋放在最后的王座上,整个传火祭祀场内变得骤亮。

火星飘散,犹如千万只萤火虫在翩翩起舞,照亮那久远而斑驳的墙壁,中央早已熄灭的篝火开始发出光亮,让阴冷的空气也变得温和。

火焰是光明,是希望。

结弦走到了防火女身边,看到她伸出双手像是要去触摸温暖,于是拿出一把螺旋状的奇特长剑交到对方手里。

“那么希望之路由你来亲手打开吧。”

“是。”防火女欠欠身,无论希望之后是不是绝望她都无从选择,捧着螺旋剑,将之狠狠插在了篝火中央!

轰——

火焰沸腾,篝火已经被点燃,结弦将手扶上那螺旋剑的剑柄,心中已得到了坐标位置,那是初火之下。

“一起来吧。”

两人从传火祭祀场蓦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在另一座雪山之巅,空中有轮‘太阳’,不过看那光亮热度已所剩无几,就像在苍穹开了个圆环,那造型很像冬木市的圣杯孔洞。

前方是遍地武器的战场,正是一代代到此传火英雄们的武器,而战场中央蜷缩着一个高大人影,一动不动仿佛雕塑。

他静静的坐在火堆前,体内无数怒吼的、沉思的亦或者哭泣的灵魂无数次的驱使他僵硬的抬起头,看着那逐渐黯淡的太阳。

“薪王化身吗?你在这里静静等待。”结弦撇开了防火女,一步一步踏向那战场,空气中的能量与威压高的可怕,就连撕裂空间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变得不可能。

初火之下,薪王执念,怎可能让踏入者轻易离开,或许葛温大爷在无数年前就算到有人会来了。

无法瞬移,无法升空,实力弱点的人连挥动手臂都很困难,仿若高重力世界。

结弦的脚终于踏进了战场,而刚刚落下,那个雕塑忽然动了。

星星点点的火焰出现在盔甲上,被燃烧殆尽的存在慢慢站起身来,紧握住身边的螺旋剑。

薪王化身,复苏。

PS:团长的话,其实并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