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莎坐在车辆后排独自看着窗外街景。
她绯红色的眼中映照出的却不是外面的风景,而是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之前所看到的的那一幕光景。
灰袍的人影和青年逐渐融合成同一人。
这一幕,有如梦魇;有如醍醐灌顶。
她缓缓的呵出一口气,嗓音颤抖,那声音有如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夏莎固然有了一种几乎荒谬的几乎不可能的模糊猜想,但这或许只是猜想,或许不是现实。
鲜血公抬起右手轻轻按在额头,低声说:“改路,不去政要区了,今天所有行程全部推掉取消。”
朱娜踩下刹车停靠在路边,她问:“那现在去哪里?”
“卢浮宫。”
夏莎稍稍停顿后,又说:“还有,帮我联系一个人。”
车辆改道,去往卢浮宫。
卢浮宫的馆长是衣阿华,不过衣阿华如今并没有时间去管理卢浮宫的事务,作为好友的夏莎代替她暂管目前事宜,这也得到了芙萝娅的授权。
有了她的授权,除了EX级指定封印的区域进不去之外,其他的任何地区都是畅通无阻的。
卢浮宫之内的所有藏品全部都是来自于历史里的藏品,而其中不乏一切夏莎耳熟能详的故人旧物。
夏莎进入卢浮宫之后,独自呆在展览区内等待了大约半小时。
不久后,一道人影入座在了她的旁侧。
两人正前方摆放着一副很有名的古画——暴君之死。
是五百年前一名颇有名望的艺术家的作品,绘画的场景正是黄金帝王被刺死在王座上的场景。
这一幅画很有艺术感,画中的暴君丝毫没有半点丑化的痕迹,英俊且威严,不过低垂着面容,五官隐去了大部分,看的不是很真切,整个画卷的构图又是无比的明亮,和死去的皇帝形成鲜明比对……这幅画里展现出的意思其实十分明显,以一个人的死来寓意着时代的变更。
“我很喜欢这幅画。”来者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因为这幅画的作者是罕见的看清了时代的人,而不是被情绪或者胜利冲昏了头脑。”
夏莎凝视着这幅画,语气同样平静的很:“但是这幅画也因此被收藏了足足两百年时间,直至两百年后才重见天日……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短视而情绪化的,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么明亮的一幅画里的暴君……简直就像是为他的死亡而感到悲哀似的,画的太过于庄严而神圣,这一点让同盟国初期的那群人无法接受,推翻帝国杀死暴君既是功绩又是骄傲,丑化和魔化自己的阶级敌人是常见的事。”
“你这些话听上去对此并没有什么反感。”
“不反感是因为我没见到。”来者语气慵懒的仿佛一条游鱼:“这类事屡见不鲜,况且暴君得到这种下场也是理所应当,本就是遗臭万年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命。”
“身为女巫,这么评价你的陛下合适吗?苏珊女士。”夏莎转过头。
“这些可是陛下的原话。”苏珊仰起头,她带着很大的白色圆边帽,打扮的十分精致,她用尊敬的口吻说:“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夏莎继续静静的凝望着那幅画,沉默着。
“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联系的是艾莉薇女士。”夏莎有些迟疑道。
“她很忙,她不在。”苏珊说谎时仍然神色自然:“由我来招待你也是一样的,她知道的我都知道。”
夏莎提问:“那我上一次和艾莉薇所交谈的事,你也一样清楚么?”
“当然。”苏珊翘起唇角:“艾莉薇是有些冲动了,我替她向你道歉,有些事知道了也不意味着是幸福不是吗?有时候被困在笼子里也是对金丝雀的保护。”
“你是在讽刺我?”夏莎提起了几分锐利的目光。
“岂敢?鲜血公可不是金丝雀,而是虎兕,把你关进笼子里,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自保。”苏珊的指尖托起精致的下巴:“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我已经在谎言里沉溺了五百年了。”夏莎语气生硬:“告诉我真相。”
“艾莉薇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但我知道那不是全部。”夏莎语气里透着几分茫然无措:“你们还在瞒着我什么。”
苏珊语气放缓,柔声道:“如果真相是别人给予你的,你会选择相信么?都是没有真凭实据,未必不是经过精妙包装的谎言,鲜血公,您需要的只是我们给予的真相,还是……”
如果来的是艾莉薇,或许她会用响亮的巴掌将你打醒;但我不会,有时候沉溺在旧梦里也不是一件坏事。
“你是想说,真相不止一个吗?”夏莎抓住苏珊的臂弯:“我眼中的真相,从来只有一个。”
苏珊近距离的看着夏莎,她像是一头悲伤愤怒的母狮子,茫然无措,却又不知怒从何起。
苏珊被抓着的手腕一阵阵疼痛,但她仍然耐心而轻柔的问:“您是看见了什么吗?”
夏莎埋下头,低沉的声音里藏着脆弱的恐惧和慌乱:“我看见……”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次去卢浮宫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深夜,白维独自来到了卢浮宫。
卢浮宫在夜晚期间是并不开放的,但这也拦不住他,只要他想要进来,自然没有进不去的道理。
原本在今天晚上,白维便打算开始攻略神域,但还是来到了卢浮宫,是因为收到了黑色蔷薇的信息。
对方提到有一位女巫想要跟白维见面。
考虑到艾莉薇的状况,白维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地点选在了卢浮宫内。
夜晚的卢浮宫内很安静,灯光熄灭后,白维的视力足以在黑夜中看清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