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的神色稍稍变化,她低下头:“抱歉,我僭越了。”
普通的学生可没什么话语权啊,便是登临了圣域,在夏莎眼中也只是个小孩子。
她表现的太过于激动,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调查肯定要调查,但不能是现在,得亡羊补牢……
“我是不是需要签个保密协议什么的?”她问。
夏莎松开眉头,摇了摇头:“未必是真的,也不能全盘听信,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即可。”
朱蒂点头:“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可否满足一下,我的一个好奇心,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提问——这个明国人持有的破碎天堂碎片是唯一的吗?”
夏莎淡淡道:“当然不是,天堂的碎片数量极多,怎么可能只有一块。否则圣教国为什么这么辛辛苦苦的收集碎片?”
“所以,也没办法分辨,具体是哪一块吗?”
“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片荒芜,只有邪神古神的残渣在游荡。”夏莎随口问道:“你难道也见到过别的天堂碎片?”
朱蒂撒谎:“没有的,我只是在想,这碎片和前段时间出现的灰潮,是不是有所关联。”
夏莎道:“或许有吧,毕竟到底灰潮中出现的碎片是否只有一块也无人知道,就说到这里,你尽量……别跟那个明国人有太多接触,他还是比较危险的。”
“知道了。”朱蒂应下,敛去异样的神色。
对的,毕竟是个明国人……魔鬼先生是黄金血脉,自己一度亲眼见过他的样貌。
既然碎片不止一枚,倒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反而黑色蔷薇更值得在意。
她正打算告退。
夏莎突然想起一事:“你离开前,顺带看看阿莲娜,她已经待了一两天没出过房间了。”
“嗯。”朱蒂表示了解:“我会劝劝她的,但最好还是让缪雪儿?霍普来。”
她转身离开。
庭院里,鲜血公独自站了一会儿。旋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拨通了电话。
几声忙音的嘟嘟声后,她开门见山:“我要艾莉薇?槐尔特的全部资料。”
……
朱蒂很想即刻离开去调查关于黑色蔷薇的事,不过一头雾水的情况下,问谁都问不出答案。
她来到了阿莲娜的房间前,敲了敲房门,但是没有回应。
尝试直接把门推开,但是门被上了锁,但是问题不大。
她调动血能,鲜血从指尖溢出,流入锁孔,血液被赋予属性后,锁芯很快对准然后开启。
房门被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气味从里面溢出来,倒不是邋遢的酸臭味或者海和鱿鱼的味道,而是一股浓郁的颜料的气味。
房间的地面上铺着一张又一张的草稿纸,上面有素描有厚涂,大部分都没上色有的上色一半然后停下。
看得出来,这是在精益求精,试图还原某个场景。
随便捡起一张纸,黑白色的素描上人物只有轮廓,没有五官。
她在遍地废弃的草稿纸里行走,注意到了沙发上的被子,还有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阿莲娜。
还好,她只是睡着了。
这么多稿纸,明显是爆肝了一次。就像是到了月底,还差几万字没写的鸽子们,必须在下个月一号到来之前一天疯狂爆肝几万字填补全勤和半年奖的空白。
朱蒂开始好奇,好奇她画了这么长时间,最终画出了什么样的一幅画。
画被白色的布盖住了,但是盖的并不严实,为了快速让颜料风干,阿莲娜也打开了窗户通风透气。
一阵风就这么从窗户外吹了进来。
朱蒂绕到了画框的前方,还没有伸出手将白布掀开,它自己就被风吹的落下,画布掉落的瞬间,停留在白纸上的半身像也随之展露。
她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停留在了白色的画纸上,一眼看去,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僵住了,眼中瞳孔收缩,哑口无言,舌尖发麻。
她见过画中人,在图书馆里,在黄金树飘零的午后,她看见过,虽然惊鸿一瞥,但终生难忘。
正巧一枚卷在风中的黄金树叶也被飘了进来,它停在了画框上一霎。旋即化作金色的粒子,照亮了室内。
黄金树叶消散时残留的以太呈现出金色的粒子光芒,画框笼罩在一片金色里,也映照着画中的人黄金璀璨。
他有着黄金色的头发,黄金色的眼瞳,衣着尊贵而华丽,皇室贵胄才能穿着的军礼服,披着大氅,戴着手套,淡金色的眸子倒映着对世界的轻视,几分傲慢几分矜贵,却也有几许柔和,唇角没有扬起,却给人一种他在轻轻微笑的错觉,初看觉得威严,再看心生憧憬。
朱蒂下意识伸出手就要去抚摸这画质,很快手掌一疼。
已经醒来的阿莲娜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还没干透……而且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画。”
她跳了起来,吝啬的将画用画布盖住,平日很注重形象的女孩此时顶着黑眼圈,如同宅女般邋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这边翘起来那边塌下去。
朱蒂回过神,她看向阿莲娜,解释了一句:“是鲜血公让我来看看你……”
“这就是你撬门进来的理由?”阿莲娜皱眉:“我只是在画画,画好了就结束,你和姨娘说一声好了。”
“还没画完?”
“没有,没抓住神韵,还差了一些。”阿莲娜有些遗憾自己的艺术细胞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