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更加愤怒和哀恸,她不能明白为什么欧罗巴的女巫可以得到庇佑,而瀛洲的不可以。
葬仪极好的控制住了表情,她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而是继续开口试探。
即便那是神祗,那是曾经神宫信仰的对象,她也没办法确认,不是吗?
对他,如今的女巫们几乎一无所知。
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维回道:“你只是觉醒了而已。”
“觉醒?”葬仪从未听过。
“女巫的天赋要完全释放,需要经过一次觉醒,猩红诅咒引发了你的觉醒,却也导致了血脉的暴走,只需要驱逐猩红诅咒的影响,你自然能够顺利完整觉醒仪式。以你的年龄而言,觉醒已经算很晚了,自然毫无风险。”黑暗中的人影肯定的说:“毫无疑问,你是女巫血脉的继承者。”
“女巫……”九重花仪念道:“不是巫女?”
“巫女是侍奉神祗的女子,而女巫是天生就决定的。因为你们的血脉特殊,所以你们会得上血月病。”白维道:“看来你并不清楚自己是女巫血脉身份。”
九重花仪摇头,她当然不清楚。或者说,从未在意过是不是。
欧罗巴的女巫太多了,而且不少都是村姑。
隔着一片无尽海,谁会在意彼此的存在呢?
也只有黑泽密花那一脉的神宫会想办法去购入黄金树脂,制作特效药救人。
她有些吃惊,猩红诅咒只对女巫血脉起作用,但这么一说,似乎又能说的通了。
为什么少部分剑巫没有受到影响。因为她们是土生土长的瀛洲人,没有女巫血脉。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过去没有影响。”九重花仪问。
“因为过去没有红月,而你活到现在,或许是因为红月出现后,你已经成年的缘故,抵抗力提升了。”
白维意外的说:“没想到神宫之内,居然也有一位女巫血脉,而你对女巫的觉醒毫不知情。”
“不是。”九重花仪摇头反驳。
“不是什么?”
“不是一位。”葬仪咬牙说。
“那是几位?”白维问。
“神宫里九成以上的剑巫,都是女巫。”葬仪看向虚实之间的青年,凝视着他的眼睛:“她们都是女巫。”
白维:“……”
还有这种事?
可五十岚清水、伊势佳音,还有神宫寺咲,她们都不是……
白维瞬间找到了解答,正因为她们不是。所以才能在十二月行动,其他剑巫根本不敢暴露在月光下。
白维无言良久。
他认识的剑巫不算少了,但幸存者偏差的效应就是这么神奇,神宫是个政府部门,怎么这么巧合的招收的都是女巫?
他认识的剑巫都恰巧不是女巫,导致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可现在碰到了九重花仪的女巫觉醒现场,才让他打破了固有认知带来的偏见。
“你怎么想?”九重花仪问道。
“这很重要?”白维反问。
葬仪几乎忍不住要把问题直接诉之于口,问清楚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她忍住了。
她清楚的知道,内心的焦躁情绪是源自于过去经历的种种。
倘若神宫所信奉的那位「陛下」真的出现在了瀛洲,对众多女巫都是好事,意味着她们从今晚后可以不再畏惧猩红月光;
但过去的经历又让她对这位神祗抱有厌烦和憎恶的既定印象,想要质问他为何不能早些出现。
她且喜且忧,复杂难言,一度背弃信仰的女巫也不知该如何自处,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没什么。”她咽下了话。
白维继续说:“如果你是在这里迷路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出去。”
“你知道怎么走?”
“自然。”
“我还需要找到其他两位失踪的剑巫下落。”
“这个我不清楚,你可以尝试探索一下这里。”白维显得很有耐心:“我也会告诉你这座幽冥迷宫的变化规律和具体路径。”
“谢谢……”
“嗯。”白维态度平淡。
九重花仪看着对方的背影,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
青年没有回头:“看你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