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了。”白维也咬着薯条:“我也有点感怀伤秋了。”
“昂?”
“大晚上的居然只有一个人妻陪着我。”白维说:“血亏。”
“呵。”薛寒泪没怎么吐槽,或许是有些疲了:“你这人,不识好歹,我好歹当年也是美貌冠绝明国的龙姬。虽然过了一甲子,但还没年老色衰。”
“我可不想听你怎么自卖自夸。”白维坐直身体:“你的过去怎么样,我也不感兴趣。”
“你最好不要感兴趣,都是些麻烦事,龙的事和你无关。”薛寒泪哼了声:“能这样就挺好了,该吃吃该喝喝,有事不往心里搁。”
“你可真咸,比这薯条还咸。”
“我可不乐意被你这么说,你这个成天想的吃软饭的说我这个店老板?”
“你不想化真龙么?”白维问:“但凡是条龙,都想要成为真龙,就譬如你堂妹敖寒璃。”
“她怎么了?”
“她背负的压力可不小,真龙嫡系……啧啧啧。”
“想归想,但我现在做不到。”薛寒泪看得很开:“寒璃或许有可能,但我没有这个可能。”
“为什么?”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薛寒泪托着腮帮问。
“我只是找不到其他话题罢了。”白维说:“但凡是个生命,都有所追求,云无心是仙家,追求仙道,她在外求学也是红尘历练的一部分,只是心态不如她姐姐;
我妹妹一心想要重振无想新阴流,为此持续不断练剑,为明年会到来的剑道联赛做准备;放在你那里寄宿的万妖国白泽,她知道可能国破家亡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回去。”
“还有个新收养的小女孩,多年来承受着疾病折磨,却始终保持乐观开朗,从不提及病痛之事,她每多活一天都是与天争命;
还有个人决定用将来余生去赎罪,开了家和菓子店,我常常会去;也有个姑娘注定要继承家族,时时刻刻都承受着来自祖辈压力,一日不敢懈怠。”
白维拿起薯条指向薛寒泪:“再看看你自己吧……是不是生活在更加富足而自由的环境里。反而会失去了争一争的念头。
而是那些存在于困境之中的人才能更加炽热的燃烧自己,释放光芒,如同日暮时仍然要燃烧咆哮的生命一样,怒斥着人生的苦难。”
薛寒泪一怔,这大段话她消化了很久,随后指向自己:“你是在对我进行说教?”
白维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
薛寒泪捧腹而笑,手里的薯条都撒了大半:“哎呀,你这个人,你这个人呐……”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真以为我活着没什么目标吗?其实是有的。”
她认真的说:“我想要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活,不行吗?非要追求化龙什么的才是人生圆满?”
白维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对龙而言,如果成了真龙。不论你追求什么,都无人能阻拦你。”
薛寒泪闭上眼睛:“是啊,真龙是自由的,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无拘无束。”
白维道:“和你不一样。”
薛寒泪反问:“你非要把话说的这般通透么?”
“通透些不好?”
“不好,你靠的太近了,离我远些。”薛寒泪踢了一脚白维的脚踝:“云无心都不会这么靠着我。”
“就像你也不会贴着她一样,仙家嘛,贴上去也都是凉的。”
“你倒是暖的,像个火炉。”薛寒泪冷笑一声:“谁靠近你都会燃烧起来。”
“不是我燃烧了他们,而是他们想要燃烧,才会靠近我的。”白维舔着手指上的盐粒:“你该知道。”
“小打小闹罢了,不过是瀛洲上面的些许琐碎之事,我可是龙。”
“你不是。”白维说:“天下的龙只有一种,真龙。”
“你来找茬的是不是?”薛寒泪薄怒:“薯条吃完了快滚蛋,气的老娘肝疼。”
“倘若你真的生气,就不会听我说这么多话了。”白维起身伸了个懒腰:“而且我很少和人说这些。”
“为什么?”薛寒泪挑眉:“是因为同情我?”
“是因为明天我们要搭档,你这个心理状态,应付得来吗?”
“我当然能……”薛寒泪第一反应是犟嘴,可没能说出去,改口道:“我……不知道。”
白维转身背对着薛寒泪,擦了擦手指的油脂,平静的问:“明天来的会是些什么人,或者说,龙?”
薛寒泪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答了:“北海,黑龙。”
白维噢了声:“原来你嫁了个黑蜀黍,你好这口?”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老娘可没被碰一下,特娘的虽然是互相嫌弃,但丑吧啦叽的黑龙居然更嫌弃我!
薛寒泪正要开骂,就听到白维继续说。
“怕了?”
“谁怕了!”
“很好。”白维侧过头:“记住这时候的气势,但若是难过了,就跟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