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对按摩没有特殊的偏爱,但如果能每天晚上睡觉前享受到一场充满温馨的按摩,谁又能拒绝这种提议呢?
这绝对能让他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把疲劳累积到第二天。
面对突然积极起来的方田,林玖冷哼一声,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过吧,她倒是宁愿方田能诚实一些。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位于希望之屋顶楼的房间,方田用钥匙开了门,粗略地瞧了一眼这类似于酒店公寓式的格局。
在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后,梁医生便为他安排了临时的住处,在大祭司来和他见面之前,这里就成了他临时的住处。
对于一个四处躲避催债人追杀的该溜子来说,方田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他也只能继续以卫禾的身份在这里暂住下来,这里不但不收住宿费,甚至还包了他的一日三餐,住宿环境和伙食都是大酒店级别的待遇,于是方田也不得不忍痛再旷上几天课了。
毕竟头发染了,造型也改变了,要是现在贸然回到学校,绝对会被老师们当成自暴自弃从而真的打算去当小混混了。
可能这就是卧底的心酸吧。
方田坐在沙发前,拧开了房间里提供的矿泉水。
打入敌后的第一步完成了,在会见大祭司之前,他得尽可能地利用好这段“自由活动”的时间,打听到更多关于希望之屋的事。
而他在来的时候,就从门口的公告牌上看见了近期的活动预告——今天下午,希望之屋就会举办一场名为“礼拜日”的集会,到时候他应该能在集会上见到不少“公司”潜在的目标。
第四百二十四章:礼拜日
通过近期一系列的调查,方田已经基本摸清了“公司”挑选参与试炼之人的流程,并且还亲自深入到了希望之屋内部。
梁医生在希望之屋所扮演的,应该是联络员一般的角色,由他和其他几位心理医生从人群中筛选出“意识过剩”的个体,然后再将这些个体上报给“公司”。
而作为被梁医生所看好的潜力股,要不了多久, 他就会得到大祭司的会见。
可是在摸清了希望之屋的运作方式之后,却还有一个谜题犹如阴影一般笼罩在方田心头。
他坐在椅子上,又一次播放起了龚行易自杀前所留下的影像。
他们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由这一通自杀影像而展开的,而事实证明龚行易作为被“公司”所看好的试炼者,他最终成功通过了“黑墙”的考验,从另一端取回了名为『镜中人』的能力。
然而这仍然无法解释龚行易的狂热就行从何而来。
影像中呈现在龚行易脸上的, 是犹如狂信徒一般的神情, 似乎在龚行易眼中, 他所要做的并不是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是在拥抱新生活的开始。
在将粗绳套上自己脖颈的那一刻,龚行易坚信着自己能回到这里,并对赵悠等人实施复仇。
这股自信和狂热,究竟从何而来?
要知道向希望之屋投递“个人简历”的人虽然大多都陷入了人生的低谷,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可是他们绝对不傻,甚至超过半数的“学员”都接受过高等教育,还有一份在旁人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工作。
他很难想象究竟什么的情况,才会让一个对超自然没有任何了解的人,突然间坚信自己会死而复生。
方田已经记不清自己这几天重温了多少次龚行易自杀前的影像,他的狂热让方田不禁想起了那些实施自杀性袭击时坚信着自己会因此而上天堂的狂信徒。
事实上,希望之屋为各类活动所拟定的名字, 似乎也都参杂着一些宗教的色彩。
他扪心自问,如果是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了这样一个机构,听到了关于“黑墙”试炼的言论, 恐怕会立刻认为这里是传销组织或者邪教。
因此, 方田此刻能想到唯一的可能性, 就是那些狂信徒被某个人的能力控制了。
以“公司”的势力,找到了一个拥有洗脑类型能力的人,恐怕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龚行易心心念念的大祭司,方田合理怀疑这位大祭司的能力很可能和洗脑有关,换句话说,在会见的过程中他得留个心眼,以免自己一个不留神也在对方能力的影响下成了狂信徒中的一员。
下午1时,“礼拜日”准时开始。
方田一出门,便听见了从楼下传来的嘈杂的声音,他站在栏杆前朝着楼下望去,大厅人头攒动,人们迫不及待地涌入了这里。
奇怪的是,从这些人身上,他丝毫看不出这些人对于生活的绝望,一楼的人们各个看起来都很正常,放到日常生活之中,你绝对看不出他们身上到底有什么异常。
在工作人员的张罗下,大厅的人们排好了队,有序地走进了标注着“礼拜堂”的大会堂。
方田跟在人群末端,顺势蒙混了会堂。
会堂的座位看起来和其他大型活动场所没什么不一样,唯独会台被改造成了类似于忏悔室的小型隔间。
他也只是在电视剧里见到过忏悔室,按照电视上演的,应该是事先会有神职人员等待忏悔室的另一端,忏悔者在走进忏悔室之后,便要将自己犯下的罪过向神职人员忏悔,而在聆听了忏悔后,神职人员便要为他们指引赎罪的道路。
谷雉 可问题在于,这一套流程已经是几个世纪前的产物了,方田很难想象自己能在一个崇尚科学且无神主义观念盛行的地方看见这一幕。
方田目送着一个个人走进会台上的忏悔室,他实在想不出在那个小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些理论上来说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的人,满怀热忱地离开。
“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他身边的老大爷主动向他搭话,“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欠了高利贷,还不上钱了。”
方田简单地概括了一下自己的简历,顺口问道,“大爷,你呢?”
“年轻的时候冲动不懂事,一时没忍住拿刀扎了人,蹲完监狱出来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样。”
大爷笑呵呵地说出了一段和他此刻脸上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的“辉煌往事”。
方田承认自己没想到身边这位看起来像是广场舞积极分子的老大爷,真实身份是一个曾经用刀捅了人,还为此蹲了几十年监狱的狠角色。
和这几十年的牢狱之灾比起来,他简历上的那些犯罪记录都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不必担心,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也彻底对生活失去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