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炎感受到肩头上沉甸甸的份量，用脸颊蹭了蹭妹妹的秀发，说道：“我们睡吧……”
齐然抓起齐炎的大手张开，另一只手在手心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再写了一个“K”。
会意的齐炎小心翼翼地将妹妹平放在床上，说道：“那我关下天窗和灯。”
齐炎一只脚刚着地，就被妹妹拉住了衣襟。
扭头一看，躺在枕头上的妹妹侧着头。朝他眨了眨眼睛。
“行，那今天就奢侈一点，来一次星空夜灯。”
齐炎随手关了房车内的led日光灯，躺回床上，挪了挪身子，左手臂穿过妹妹的后颈，右手臂则从她的胸前经过，环抱住腰。
低下头，鼻尖抵在发丝之上，嗅着洗发露的清香，全身上下都和妹妹紧挨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齐炎闭上双眸，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往日的点点滴滴，又思索起未来该如何是好，生活终究要继续，只是逃避的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不知何时，“啪嗒啪嗒”的声音传入耳中，睁开双眼，天窗上绽开着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齐然微微蠕动了一下身子，感受到怀中的动静，齐炎问道：“被吵醒了吗？”
叮铃铃铃——
齐然晃动手臂，铃铛咋响，连响三声好像是……想上厕所来着。
齐炎猛然想起妹妹睡觉之前没抱她去上厕所，大失误。
齐炎赶忙起身抱起妹妹往厕所走去，生怕把妹妹的身体器官给憋坏了。
房车的过道很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前提是把空间利用率的最大化，房车也是这般，翻身而起的齐炎气血上涌、脑袋昏沉，脚步也有些虚浮、重心不稳，一不注意，便被脚旁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绊倒，摔个“轰隆”巨响。
“嘶啊……”
齐炎尽力护着妹妹，手肘和后背先着地，尤其是磕碰到手肘处的神经，身体如触电般疼痛，险些让他这个大男人落泪。
“小然，你没受伤吧？”这一阵剧痛也彻底让齐炎清醒过来，他到底在急个啥啊……厕所又不会跑了。
趴在齐炎身上的齐然并不安分，双手撑起上半身，青丝垂落，半弯着胳膊，俯下身子，嘴唇落在了齐炎的额头上，一路下滑，经过鼻尖，最后堵住了某人的嘴。
难道三声铃铛的意思并不是要上厕所吗？而是要干其他事情吗？妹妹守则和新妹妹守则都已经退环境了吗？
就这样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齐然忽然咬住了齐炎的嘴唇，又晃了三下铃铛。
“哦哦，厕所，上厕所。”齐炎恍然大悟地说道。
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但这一来二去的，本就失眠的齐炎就更加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的齐炎与齐然在黑夜中对上视线。
“小然，你也睡不着吗？”
“要不我们做一下康复训练吧？”
很多事情都要重回过去的轨道中，需要时间来适应，否则就会犯刚才那种睡觉前忘记抱妹妹去上厕所的致命错误。
齐然微微颔首，没有异议。
齐炎帮妹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齐炎的双手慢慢褪下双足的黑丝。
虽然很久没帮妹妹按摩，但是机械记忆还在，什么穴位，只要在妹妹的腿上摸上一圈便能得知。
摩脚，扭膝，揉腿肚、抬脚、扳足，还是这么一套标准的流程，只是不知为何，齐炎从后面看着妹妹的屁股，会有一些奇怪想法。
妹妹依然是妹妹，只是有什么东西变了，具体是什么，齐炎却说不上来，大概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想法。
晨曦间，空气格外清爽，大抵是昨夜下过雨的缘故，有不少打算看日初的游客已经归来准备早餐。
齐炎推行着妹妹，走过林间，落叶积攒的厚重，踩在脚下像踩着海绵一般，弹力十足，阳光慢慢越过树梢，洒在光滑如镜的湖面上。
简单地绕着湖面散步了一圈，齐炎回房车里做了烤面包加牛奶的早餐，便开始准备下山。
下坡时为了保证妹妹的安全，齐炎又为极其不情愿的妹妹系上了轮椅专用的安全带，并安抚说道：“很快就好，再坚持一会儿。”
途经那个弯道时，妹妹已经不再有之前那样强烈的反应，当然，一阵恶心干呕还是免不了的，但此行至少还是有收获的吧？
火车票已经没有卧票，软卧和硬卧都没有，甚至连坐票都只剩下唯一的一张，正在齐炎犹豫间，这一张票便被其他人买走，最后留给两兄妹的便只有余量巨多的站票。
主要是坐票和站票的售价还是一样的，买了两张站票。
齐炎和齐然最大的行李便是这一辆折叠轮椅，齐炎拿出乘务员小姐送的几张报纸铺在地板上，一屁股坐下，虽说让妹妹直接坐在轮椅上也不是不行，但是她本人并不愿意，非要和他一起坐冷冰冰的地板。
齐炎自然不可能让妹妹的屁股遭罪，要是冻坏了怎么办？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路上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列车到站时，座位空出来那会，竞争是最激烈，站票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着空位，见到者先得，其中也不乏有暴躁老哥没抢到座位，发生了口角，甚至开始动手动脚，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有些怕自己被波及，叫来了乘警协商，两人分别到不同的车厢去冷静冷静，而座位自然是让给了车厢里最年长的老人家。
而齐炎和齐然就窝在角落里，看着身边的乘客换了一批又一批，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哥哥的漫画是在哪个软件里啊？】齐然拿出手机打字问道。
“我的漫画你可是参与了脚本工作，可别说你连它刊载在哪个软件上都不知道。”
齐然的手指放在了一个粉红色的app上。
“不是这个，是隔壁那个绿色的，看起来很健康向上的，等一下，你为什么会下载这个app啊！是苏时雨吗？绝对是苏时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