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魔法，多的便是这种唯心的东西，没有被太多修改的痕迹，也极难被解析探明，保有着最高的神秘，同时也意味着难以普及，这种魔法体系有着极高的上限，也有着极低的下限，衡量上下的关系除了魔力的储量以外，还有知识量——神秘学的知识量。

因为魔法难以解析，因此无法稳扎稳打的练习升级，而是你接触到了多少已经弄清楚的魔法种类，就那屋子里那寥寥几本记载魔法的书，古道摸不出多少直接用来提升战斗力的魔法，也不好说那黑猫到底能不能打。

从祂始终借助黑猫的尸体来活动的情况来看，本体要么不在这个世界，要么就是有着奇怪爱好的家伙，鉴于恶魔的非常规习性，反倒是两种可能性都有不小的概率，甚至有可能两种可能性都是正确的第三可能，不过眼下还没到要和黑猫对上的时候，他之所以想对方那边的恶魔，是想通过恶魔的实力来判断教会。

是的，教会。

就像他安慰那个老太太说的那样，「既然有魔女，那么也该有天使才对」，这应该属于常识，因为若是没有对抗恶魔的存在，魔女也就没必要保持隐秘了，更何况古道在那唤醒薇奥拉之前就在彻夜笔记中顺带翻了翻魔女之家的漫画和小说，虽然讲的都是艾莲的故事，但也提到过艾莲曾被讨伐过，被一个持剑找来的男人。

只是那个男人误判了魔女的生命力，只以为自己杀掉了魔女就离开了，作为漫画的角度来讲这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但换做一个真实世界的话也透露出了这个世界并非除了恶魔和魔女之外就没有别的势力了，那些势力对魔女和恶魔的了解可能不够多，但危险性确实是有的。

也正是这样，才能令他如临大敌。

对，教会快来人了，这也是古道原本要找小薇聊的事。

能不能做到，转移魔女之家。

将一个房子转移这种事，原魔女艾莲显然是没想到的，又或许是被黑猫误导了思维，但终归这座洋馆在森林里坐落了数百年都没离开过，而对于古道来说，‘惹不起总可以跑吧？’这样的思维是根深蒂固的，顺带一提，这种思维的后续是‘等老子牛逼了再来杀你’。

“…这个家告诉我，需要两天的时间准备。”

闭眼是为了更好集中精神的暗示，沟通这个屋子的薇奥拉站在阴暗中却散发着莹莹的光彩，古道远远地看着，也闭上眼，试图捕捉这个家的意志，可他如今的感知就算是特意抓准机会也只是‘看’到了一团漆黑的东西一闪而逝。

“还有…”薇奥拉有些吞吞吐吐，“需要…大量的魔力。”

这里提到的魔力是恶魔—魔女之家—魔女这种本土体系下的魔力，换言之。

“灵魂，它在索取生命吧。”

“…是。”薇奥拉艰难的发出确认的单词，明明遭逢了那样的待遇，但还仍保留着最初的善良心性，这是古道欣赏的地方，却也是与现实冲突的节点，她不想杀人，或者说，能让她提起杀意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那就给它吧。”古道这么说着，突然感觉到了这个家的喜悦，那种从脚踩的地板，从附近的墙体，从上方的天花板，充盈四周的喜悦，第一次，他接触到了这魔女之家的意志，就因为自己这句话。

没想到是个这么好懂的家伙。

古道瞥见了一只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揣摩着什么的薇奥拉露出难过的神色，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

“教会的处理人很快就会来了，或许是一队骑士也说不定，”蹲下身来看着泪痕未散的小女孩，古道对孩子一向很有耐心，尤其是可怜又善良的孩子，“他们是来杀我们的，你觉得我们有错吗？”

薇奥拉摇头。

“他们有错吗？”

薇奥拉摇头又点头，然后低下了头。

“他们是收到了艾莲传出的消息过来处理这里的，在他们眼里我们是邪恶的魔女和恶魔，他们或许会觉得自己的战斗是正义的，”古道以双手扶住她的头，微微用力示意她抬起来，但女孩没有给出听话的反馈，那他就将手放开了，轻声说，“大家都没错的话，那就纯粹比谁强就行了，谁能够活下来，谁就有权利继续自己的正确，这个时候，你大概会想，大家其实可以谈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