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非过往,一并了断。”
……
司天监,仙家、罗汉、将军,都归于沉寂。
他们清楚,接下来也没有他们的事了,这一战胜负皆是活着的人才能参与,只剩下一缕法相的英灵,和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区别,于是纷纷选择了主动退去。
偌大的司天监再度变得冷清。
夏官正和冬官正在仙家退去后纷纷吐血昏厥,这是请人付出的些许代价,哪怕只是千分之一,这折损的气数也足够司天监的方士们伤筋动骨一场。
雍王站在司天监大门口,哪怕大阵被扯的七零八落,他也没有踏出去的勇气。
远方交手的声势如雷贯耳,清晰可闻,整个京城都在这份力量之下蛰伏颤抖,何其可怕?
他问副监正:“真的……没了其他底蕴?”
方士擦着夜叉面具下的血迹:“殿下,难道认为烈圣会输?”
雍王答非所问道:“在他闯进司天监之前,我也不认为,他能杀仙家如同杀鸡屠狗……”
副监正摇头:“目前也不过只是试探罢了,殿下且看外面……烈圣甚至把刀留在这儿了。”
雍王看了眼,更加不满:“为什么不直接拔刀?”
夜叉正想解释一句,可见到雍王此时表情,他也知道对方心性已经彻底乱了,说什么都没用。
已经被神魔莫问吓破了胆,若是此人一天不死,他怕是每晚睡觉梦里都是白某人的嘲笑。
方士,以及几乎整个江湖,都全然不认为神魔莫问赢得了烈圣。
他的败北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但,具体如何,也只能靠猜测。
白泷没有此世的气运在身,测算注定是算不准的。
方士的种种手段,用在白泷的身上,几乎等同于抓瞎。
如今,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一个字——等。
只要雍王还活着,他们就不算输,损失的这些迟早还能重新积累起来。
对,只要雍王活着……
然后下一刻,方士的心脏就差点跳出来,因为穿着紫色长衫的女子,踏入了司天监。
她手里握着莫邪名剑,便是容貌绝美,也无人敢欣赏,只觉得口干舌燥背脊发凉。
对,白泷是走了,可若是这几个女子不惜命,非要杀雍王。
他一个方士,也不可能在司天监大阵被摧毁的如今,有把握护得住雍王不死。
副监正如临大敌。
死死盯着胭脂榜第三搭在剑鞘上的那只手。
秦不悔莞尔一笑:“不必这么紧张,公子正和烈圣打的酣畅,我又怎么会忤逆了他的意思,去找你们麻烦?生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嘛。”
方士仍然警惕:“那你……进来做什么?”
秦不悔莞尔一笑:“当然是找你的麻烦。烈圣要保的是雍王,可不是你……”
夜叉面具一怔,旋即头皮发麻。
他脑海里升起一个硕大的‘艹’字。
秦不悔铿锵拔剑,剑光擦过雍王身侧,斩向青衫方士,司天监大厅之中风雪交加。
方士手里捏住准备好的符咒,金刚法阵亮起,隔绝了剑气三息,他本就受了伤,如今气机被牵动,面具裂痕更加扩散,血液滴落。
方士再也不潇洒半分,怒斥道:“疯女人!”
“我杀你,实乃师出有名!”秦不悔冷冷道:“对公子不利,对霓裳郡主不利,这些都是你该偿还的,你不是死不了么,堂堂二品方士怎么落得跟丧家之犬似的!”
夜叉眼瞳里满是愤恨之色,一口怒火心头起,倘若自己是全盛期,怎么可能被你这个弱女子欺辱!
“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宋书敬……是死在我的手里。”秦不悔横剑冷笑:“你若是怕死,不妨将雍王当做挡箭牌试试!正好把你们一并斩了!”
夜叉面具下的二品方士咬牙切齿,不得不选择后退。
他接连激发司天监内部蕴藏的阵法,以此阻拦秦不悔。
司天监中设置了数量庞大的阵法,作为方士总部,历经多少代方士,本该是固若金汤之所。
然而正因为太过于庞大,所以想要了解司天监内的阵法全部,至少需要数十年。
而且,权限往往都掌握在最高品级的方士手里,即监正。
可监正已经‘闭关’十多年不出。
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司天监被攻破的可能性,这些阵法大多并不崭新。
再加上司天监的大阵被白泷扯的七零八落,他连勉强可运转的禁制都激发不出原本威力的一二成。
绕回原本问题,固若金汤的司天监,坐拥世间一等一的大阵,为何如此的不堪一击?
答案很简单。